培养严谨的编辑作风 WgIV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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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上海市出版物编校质量检测中心的报告,当前错别字、脱字、衍字或字序颠倒、上下文不统一、图文不符等低级差错将近占到编校差错总数的一半。可见,社会上“无错不成书”的现象,相当程度上不是水平问题,而是作风问题,是粗枝大叶、敷衍塞责的工作作风造成的。为此,我们希望《咬文嚼字》编辑的专业水平,也许并不是最高的,但编辑作风必须是最严谨的。为此,《咬文嚼字》形成了一套严密的审读办法。 L'c4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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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积极寻求外部智力支持。 BKGwi2]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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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文嚼字》版面不多,面对的却是语文知识的大海。编辑部成员虽然在努力提高自身的职业素养与能力,但毕竟人员有限。为了获得更多的智力支持,《咬文嚼字》在全国建立起了一张专家支持网,并聘请一批专家做刊物的顾问、编委和特约校读,他们共同组成了刊物的强有力的智力后盾。对诸如历史人物姓名张冠李戴、地名错讹、年代错乱等问题,专家能有效及时地为我们把关。 )[/+j"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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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有篇文章谈学生为何称“桃李”,其中说道:“春秋时期,魏国有个大臣名叫子贡,他做官得势时,曾经提拔过不少人,后来因为得罪了魏文侯被罢了官……”这篇稿子送编委审读时发现了问题:子贡是孔子的弟子,曾在鲁国、卫国做官,怎么成了魏国大臣?魏文侯是战国时代的国君,春秋时代的子贡怎么会得罪他?这位编委经过考证,对稿中的史实一一作了订正,把“春秋”改为“战国”,“子贡”改为“子质”,避免了一次失误。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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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咬文嚼字》除了常规的三校之外,还请了四位特约校读,加上编辑部成员和编委的校读,一期刊物的校次要达到十次以上。 :Mp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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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严格执行审稿规定。 ?}lgwKB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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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好的工作作风是需要周密的制度来保证的。比如,编辑部规定,重要的稿件不得留疑点。曾有一篇《话说鸽乳》谈赵忠祥用错了“鸽乳”——鸽子并非哺乳动物,何来乳汁?该稿已经排版,但有人提出听说过“鸽乳”的说法。到底有没有“鸽乳”?工具书中找不到答案,编辑部就请教信鸽协会。信鸽专家说鸽乳是一种从成鸽嘴里吐出的乳白色液体,养鸽子的人称它为鸽乳。鸽乳并非真乳,但这名称却存在。这份没有号准脉的诊断书,不能开给病家,在付印前被撤了下来。 >pT92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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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编辑部规定,凡是语词类稿件,不论编辑有多大把握,采用之前至少要查三部工具书。通过查工具书,有些稿件查出问题,会从中引出积极的思考。比如有篇稿件指出“察颜观色”有误,正确的写法应是“察言观色”。查《现代汉语词典》、《中国成语大词典》,作者的看法都得到了印证;但查到第三部工具书《汉语大词典》,却是既有“察言观色”,也有“察颜观色”,而且后者在清代便有用例。“察颜观色”看来是“察言观色”的变体,能否因为一字之差便斥之为“错”呢?这篇文章后来没用,但围绕查出来的问题,编辑部展开了一场关于成语形态演变的讨论,获得了一些新的认识。 Hvnak{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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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咬文嚼字》还设有独特的评刊制度。刊物出版前要严格把关,刊物出版后,编辑部还要再读再查,通过严格评议,找出问题,吸取教训,精益求精。 Z=L'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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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成紧密的编读互动 ^pKC0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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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咬文嚼字》的编辑每审读一篇稿件,都如同经历一场考试,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因为大家有一个共识,编辑的生命在刊物中,刊物的生命在读者中。《咬文嚼字》创刊之初,设计的第一个社会活动,就是号召广大读者“向我开炮”,欢迎读者来“咬”《咬文嚼字》。而《咬文嚼字》的读者也和编者心心相连,息息相通,视刊物的质量如生命,哪怕只是发现一个标点问题,也会以最快的速度通报给编辑部。我们曾自豪地说过:“《咬文嚼字》至少有十万名义务校对。”正是他们对刊物真诚纯朴的感情,维护了刊物的美好形象,促使编辑树立起了强烈的读者意识。 ?N,a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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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文嚼字》的校对是相当严格的,但读者仍然会发现其中的疏漏。我们说是“咬文嚼(júe)字”,读者告诉我们,按照国家规范的读法,应该念“咬文嚼(jiáo)字”;我们说居里夫人是“唯一”两次获得过诺贝尔奖的科学家,可读者告诉我们,到目前为止获得过两次诺贝尔奖的科学家共有四位。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为此,《咬文嚼字》将当年的“向我开炮”活动固定下来,设计成了专门的栏目,用群众的智慧来弥补我们自己的不足。 C/<f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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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认识还经过了“否定之否定”。比如我们曾经发表文章说道:“一条蚯蚓,如果被犁锄断成两截,它就成为各自独立生存的两个生命。”然而有读者提意见说:“虽然蚯蚓的再生能力很强,但在切断后,只有有头的一端才能成活,经过再生后,变成一条完整的蚯蚓,而另一端则死去,不能成为另一条蚯蚓。”本来我们以为问题到此为止了,谁知又有更多的读者提出:蚯蚓横切成两段后,有“头部”的一端可再生出“尾部”,有“尾部”的一端可再生出“头部”。这个一个曲折反复的认识过程充分暴露了编者知识结构的缺陷,但我们并不想隐瞒自己的缺陷,只要读者意见正确,刊物决不文过饰非,宁愿自己丢脸,不让谬种流传。 \<i#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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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对《咬文嚼字》不仅有智力投入,更多的是一种感情投入,是对《咬文嚼字》的爱,对祖国语言文字的爱。比如南京有位读者,他看到我们批评“放弃一切自治”这句话,觉得不妥,因为他记得这句话是有“来头”的。为了查到这句话,他硬是花了十多天,上午翻到下午,下午找到晚上,把2907页的《马恩选集》和3726页的《列宁选集》翻了个遍。终于,他在恩格斯的《论权威》中发现,这是但丁《神曲》中地狱大门上的题词。一个普通读者,花这么大的力气,去寻找一句话,我们感受到了此举中包含的对刊物的真挚的爱。 `\e@O#,^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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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不少报刊社不同,《咬文嚼字》没有因刊物出错而罚扣编辑的制度。然而,没有一位《咬文嚼字》的编辑认为刊物中出个把差错是无关痛痒的事。1995年第2期,《咬文嚼字》封底将“编辑部”的“辑”错成了“缉”,刊物在第5期专门发表《向读者致歉书》,分析原因,采取措施,杜绝差错。2002年第7期,由于电脑排版故障,有几篇文章开头少了两行字。为了向读者负责,刊社重印了第7期。我们虽然蒙受了损失,但这样做不会辜负读者。刊社没有因为这个事惩罚责任编辑,但责任编辑主动提出扣除自己的奖金,作为对读者、对刊物的补偿。不这样做,她内心不安。因为她知道,《咬文嚼字》的身后,站着成千上万的读者,他们不仅是普通的读者,还是和我们并肩作战的维护中华文化大厦的战友。刊物质量的提高,离不开我们的战友。我们相信,和他们在一起,什么样的差错都能消灭! -q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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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为《咬文嚼字》副主编、上海市出版物编校质量检测中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