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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連續 ---不是鬼故,但是有懸念,很好看的,我也被吸引(注:深夜不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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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老虎

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這是毛主席說過的名言,所以大家以後也就泛指外貌兇殘但實際不堪一擊的傢伙叫紙老虎。
  不過這也並不代表紙老虎真的就沒有危險。
  從上周開始,陸續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沒有任何的傷痕,法醫也無法鑒定,一律統統推到心臟麻痹上。這樣的新聞自然引起了老總和紀顏興趣,而正好,一個人打電話告訴我,可以透露一些有用的消息,自然,紀顏和我都過去了。電話裏的那個人還說,造成這一切的,其實居然是一隻紙老虎。
  “紙做的老虎啊。”紀顏若有所思的說了句。門開了,出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半禿的腦袋掛著幾縷僅存的頭髮,而且整齊的梳理在一邊,穿著很得體,儒雅的外貌加上鼻樑上的一副深度眼鏡告訴我,雖然從外面看這家人並不富裕,不過看來可能是從事文化工作一類的人。
  果然,這位秦先生是一位高中語文老師,他由於批改作業太晚,回家的時候見到了紙虎。
  知道我是記者,秦老師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用手推了推眼鏡,可是臉龐看過去潮紅了不少,不是每個人的臉紅起來都好看,尤其是他這種本來非常蒼白粗糙如刷牆後的臉,平白抹了一些粉紅,讓人看的不是太舒服。
  為我們倒了些茶,三人走進了客廳,客廳裏很涼爽,東西不多,只有一套藤條編制而成的待客傢俱,這年頭,藤制的東西不多見了,坐上去很柔軟,也很舒適。
  “我這輩子還沒如此近的見過老虎。”秦老師用左手食指,拇指和中指握著茶杯提手,輕輕呡了一口,長舒了口氣,開始談及正事,我和紀顏則認真的聽著,當然,我還要做筆錄。
  “以前也只是在電視裏或者動物園隔著老遠看它們,可是我萬萬想不到城市裏居然也有老虎。”秦老師似乎還心有餘悸,說話很輕。
  “您不是說是紙虎麼?”紀顏忽然打斷他問道,秦老師有些不快,臉沉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復常態,咳嗽了一聲。
  “請聽我說完吧。當時時間已經不早了,不過由於是立夏,即便到了夜裏,但還是可以蠻清晰的看見街道邊的東西,我習慣在辦公室完成工作,所以批改得遲了些,沒有辦法,為人師表,自然要勤懇一些。”秦老師說著挺了挺胸,圓圓的玻璃片後面的眼睛裏跳動著一絲驕傲。
  “我沿著熟悉的路走回家,可是忽然聽見了一陣咀嚼的聲音,那聲音很大,而且聽著很不舒服,就像是餓極了的野獸突然發現了肉一般。當時的路人已經很少了,由於這條街是賣古玩的,所以入夜後大都已經打烊,只有一些賣吃食的小店還依舊亮著燈,期盼著顧客光臨,只是那天天氣很熱,大家都懶散的很。
  我一時好奇,就順著聲音過去了,大概慢行了十幾步,前面有個轉口,不過四下裏沒有任何燈光,顯的非常黑暗。邁著碎步,我小心的走過去,起初我以為是哪里的野狗或者野貓在吃食,現在想想當時真是無聊,可能人就是這樣,平淡的日子過久了,即便看到危險也會不由自主的靠上去,希望得到少許的刺激。雖然我很害怕,因為聽說這條路入夜後經常有一群流氓轉悠,不過想想自己身上也沒有餘財,反倒不怕了。
  不過這次我可錯了。
  在我過去的時候,正好一輛汽車開過,速度不快,所以車燈大概在那裏停留了兩秒多,不過這也足夠我看清楚了。
  我看見一隻巨大的老虎,是的,一隻老虎。我從未見過如此大的動物,甚至懷疑如果它朝我撲來我恐怕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老虎身上的花紋非常漂亮,黑色的斑紋在夜色裏扣住了光線,黃色的皮毛則閃著亮光。它的爪子死死的扣住了一個年輕男子,那人似乎已經沒有知覺或者反抗能力了,只是趴在那裏一動不動,他赤裸著上身,雖然我的視力不好,但還是可以看見他胳膊上好像有些紋身。
  那只老虎是側面對著我,絲毫沒有在意我的出現,而是大張著嘴在那裏撕咬著什麼,可是奇怪的是我沒有看見年輕男子身上有任何的傷痕,起碼在我那個角度沒有。
  難道是動物園的老虎跑出來了?可是這附近壓根沒有什麼動物園或者馬戲團之類的,而且動物園的老虎怎麼可能這麼巨大而且野性十足。車燈過後再次回復黑暗,我的腿都在打抖,過了許久,我才讓自己平靜下來,不過咀嚼聲忽然停止了。我裝著膽子摸索著牆壁走進去。
  地面上只躺著剛才的那個年輕男子,我拿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可是遺憾的是已經斷氣了,我只好趕緊跑到旁邊最近的店鋪報了警,接著在現場等員警來。
  不過,在那之前我卻在現場撿到一樣東西,這讓我非常奇怪。”秦老師猶如一個職業的說書人,居然在這裏停了一下,喝了口茶,起身走進了內房。我和紀顏正好坐在沙發上等候,沒多久,他出來了,手裏多了樣東西。
  居然是一隻紙老虎。
  大概兩個手掌大小,不得不說做工非常精細,而且是立體的,老虎兇狠的姿態完全展露出來,半張著大嘴,前爪微微抬起,弓著個腰,身體壓得很低,分明是撲向獵物的樣子。
  “秦老師你是在開玩笑吧,單憑現場撿到只做工精細的紙老虎,就說是它幹的?”我忍不住開了句玩笑,這的確很好笑。
  不過秦老師一臉嚴肅。手裏又多了些東西,再一看居然是照片,秦老師把照片遞給我,原來這一摞照片居然都是他手裏的那只紙老虎。
  “這什麼意思?”我匆匆看了下,無非是他給老虎拍了幾張照片罷了,於是把照片丟給紀顏,紀顏低著頭,一張張看著,還不時的抬起頭看了看秦老師手裏的紙老虎。
  秦老師聽完,著急了,“你仔細看看照片啊。”
  “這裏的照片上,所有的老虎姿勢都不一樣。”紀顏站了起來,把照片還回給秦老師,這時候後者才滿意的點點頭。果然,我拿過來仔細一對比,雖然都是同一只老虎,但是的確每張照片姿勢都不一樣,有趴在那裏休息的,有高昂著頭的,總之,仿佛有個人做了一系列不同動作的紙老虎一樣。
  “起初我撿回這只老虎也只是好玩,可是我忽然發現每過段時間,這只老虎的樣子居然會有變化,我怕告訴你們不相信,只好拿照相機一張張拍下來了。”秦老師小聲說著。
  “我只是個普通的老師,越來越覺得這東西古怪的很,告訴別人又沒人相信,因為我這人平日裏給人家的印象都是非常理性和寡言少語,突然間告訴人家我撿了只會動的老虎,而且老虎每動一次,新聞裏就說莫名其妙死了個人,你說我還敢留在家裏麼,只好希望你們可以把這只老虎請走,否則我睡覺都不踏實,這幾天臉色都差了很多,而且我怕出事,把老婆孩子都送到老丈人家去了。”秦老師平坦的額頭都流汗了,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似乎一下說得過快,讓他有些不適應。
  “那您不會把他扔掉,或者燒掉都可以啊。”我看了看這只紙老虎,這不是很容易想到的事麼。不料秦老師仿佛聽見了極為大不敬衝撞鬼神的話一般,趕緊縮起身子,將老虎拿回手中。
  “別說了,無論我把它撕成多少碎片,或者燒成灰,第二天它又好端端的擺放在我家客廳裏啊,所以我也就不敢再碰它了,萬一惹怒了它,說不定我自己都性命不保。”
  居然有這等事!
  紀顏走到秦老師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輕鬆些,接著從他手裏接過紙老虎。
  “把它交給我吧,您可以不用再擔驚受怕了。”言畢,將老虎拿在手中。
  秦老師如釋重負的長噓一口氣,恐怕所謂送瘟神送瘟神就是如此這般了。
  路上紀顏把玩著這只老虎,卻不太說話。
  “有問題麼?”我問他。
  “拜託你一件事吧,去查查最近莫名其妙死去的人都是些什麼背景,至於這只老虎,還是暫時放在我家裏吧。”他遲疑了片刻,隨即回答我。
  這是當然,我和秦老師一樣,可不願意把這個東西放在自己家裏。
  和紀顏分開後,我立即去查閱那些死者的資料,似乎沒有太大的聯繫,只是說這些人非奸即盜,大都是在公安局案底一大摞的人,其中秦老師看見的那個有紋身的年輕漢子,是當地一霸,經常在古玩街收取保護費,還殺過一個人,不過因為沒有確鑿證據,被放了,總之是個人見人恨的傢伙。其他那些人也都是半斤八兩。
  “看起來,似乎死的都是該死之人。”我看著那些材料,喃喃自語道。
  黎正的傷勢似乎好的太慢了,雖然經過落蕾祖父的醫治,但還是進展緩慢,李多提出這幾天讓她來照顧黎正,雖然黎正不想去,但紀顏也說最近可能需要回老家一趟,還是讓李多來照顧他比較好。得到紀顏的同意,丫頭笑嘻嘻的領著黎正去了她租的新房子,在她搬家的時候我被征過勞役,還不錯,而且離紀顏家也並不算太遠。
  “你真的要回老家?”我問紀顏,他卻笑了笑。
  “不是,只是我希望他們兄妹能多交流一下,適當的時候可以告訴李多,我不想欺騙她,而且她的記憶可能隨時都會恢復的,有些準備對她對黎正都好。”看來他還真是細心。
  這只紙老虎呆在紀顏家裏已經三天了,可是紀顏也未能察覺一些異樣,而老虎依舊變化著樣子,我去的時候,它已經變成了向外邁著步子,仿佛隨時會離開的樣子了。
  “真是只奇怪的老虎,而且每到淩晨的時候,你把耳朵對著虎嘴,還可以聽見哀鳴,那是人的哀鳴。”紀顏皺著眉頭看著那只老虎。
  我暫時把工作推給同事,決定今天晚上和紀顏輪流值班,看看這老虎到底還會耍什麼花樣。
  我們把這只紙老虎放在窗臺,自己則睡在對面的沙發上。困了就睡一下。
  起初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不過到了淩晨的時候,我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忽然外面的月光照到了老虎身上。
  那只紙老虎居然開始變大了。
  月光下它的毛色體型和真的老虎根本沒有兩樣,不,在我看來它遠比體型最大的雄性西伯利亞虎還要大上一圈。當它停止變大的時候,抖了抖身子,揚起頭看著窗外的月亮。
  我驚訝的幾乎忘記推醒身邊的紀顏。
  等我終於回過神來叫醒紀顏的時候,老虎已經弓起腰,縱身一躍,朝窗戶外面跳了出去。
  由於夜晚炎熱,加上紀顏家外蚊蟲很少,我們是開著窗戶的。
  紀顏馬上跳了起來,可是還是只能看見老虎的背影,他立即從隨身的口袋裏掏出一把匕首,朝自己拇指一劃,接著將一滴血彈了出去。
  “你這是幹什麼?”我好奇的問他。
  “我們追不上它了。不過我把血附到老虎身上,可以知道它的去向。”紀顏用手指了指窗外的老虎。
  月光下它跑得飛快,一下就消失了。
  “走吧,如果時間長了我也無法知道它去哪了。”紀顏拍了拍我的肩膀,立即朝門外走去。我也只好緊隨其後。
  現在已經夏天,這個四大火爐之一的城市即便是夜晚依然帶著幾絲炎熱的氣息,宛如剛剛被熱水沖刷過一般。
  我經常會納悶,以前有這麼熱麼?以前這個城市沒有電風扇,沒有空調,沒有霜淇淋,他們卻是如何度過的?
  我始終覺得不知道人類是在進化,還是退化。
  紀顏和我幾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著,很快,我就吃不消了,感覺心臟堵得慌,還好,紀顏停下來了。
  “它停住了。不過我不知道確切的方向。”紀顏轉動著腦袋,似乎在感應著什麼。
我覺得四周似乎很熟悉。
  這好像是李多居住的地方。
  紀顏也意識到了什麼,低沉著聲音喊了句不好。我極少見過他這樣,似乎只要是和李多有關,他平時的冷靜和睿智就都不見了。
  我們來到了李多的房子。
  房間裏面有一個人,還有一隻老虎。
  黎正穿著睡衣,毫無表情的站在那只老虎對面。我們沒有看見李多。
  小孩身高的他站在那只高大的老虎面前顯的非常矮小。
  可是那只老虎卻顯的非常謙卑,猶如一隻小貓一般,低著腦袋,縮起爪子的前肢伸了出來,搖晃著長長的尾巴。喉嚨裏響起了嗚嗚的聲音。
  我和紀顏都呆住了。
  黎正終於走了過去,伸出手,按在老虎的額頭上,接著,這只巨大的老虎抬起頭,盯著我們,我和紀顏和它稍稍保持著一段距離。
  “你們來了?”黎正總算注意到了我們兩個。
  “李多呢?”紀顏著急地問道。
  “你真的很關心她啊,我用控屍蟲讓她暫時睡著了,畢竟有些事情她知道的越少越好。”我忽然覺得黎正的說話語氣有些異樣了。
  “你們知道那只老虎的主人是誰麼?”黎正坐到了床上,看來腿傷仍然使他無法長時間站立。
  我和紀顏當然搖頭。
  “對於上次在山上無瞳消失後出現的那個白衣男人的身份,恐怕你也應該猜出來了吧,的確很讓人無法相信,但是你知道怨崖是如何產生的麼?或許說是誰製造了怨崖?”黎正一臉嚴肅地望著紀顏,後者沒有說話,等於示意繼續說下去。
[ 此贴被BB在2008-07-16 13:17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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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楼 发表于: 2008-07-15
天氣之好,倒是很適合出外旅遊,不過在五一出去遊玩就不是你去玩旅遊,而是旅遊玩你了。準確地說,是那些守著祖宗產業的懶漢們,喜歡做著一錘子買賣的人,上山收錢,下山要買票,即便上個廁所,也要逼著你買卷衛生紙。
  “我小便!”你和看廁所的老頭爭執。老頭幹黃如餅乾的臉皮繃的緊緊的,只是拿出一卷粗糙如同磨剪刀的砂紙樣手紙遞給你。
  “我帶了紙了!”你再次爭辯,無力的掏出一卷心相印,無奈人家認准了,進廁所就一定要買他們的手紙,似乎是說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帶了紙進去呢?這種規定感覺就像是酒家不准自帶酒水一般聽上去很有道理。
  前文只是笑談,不必當真。不過出外旅遊,而且如果不是隨團旅遊,而是一夥驢友喜歡三三兩兩結伴而行,去一些本來人跡罕至而且比較生荒的地方的時候,還是小心為好。
  下面的故事是一位朋友告訴我的,他和我從沒見過面,不過即便是從電話裏他顫抖的聲音,我也可以聽得出他驚魂未定。恰巧五一需要做一版旅遊專刊,想想題材正好缺乏,於是放下手頭工作,和他聊了起來。
  “我是一個公司的彩領。”我一聽就納悶了,都知道有金領,白領,藍領,黑領,倒是從未聽說過彩領。
  “告訴你,像我們這樣的人,經常是做著藍領的工作,受著白領的氣,承受著金領的工作壓力,卻拿著黑領的工資待遇,你說是不是彩領?”聽起來他倒是怨氣十足。
  “所以出外旅遊無疑對我來說是一種非常好的,也是最有效的減壓方式,否則的話我真說不準什麼時候會用鍵盤把天天站在我面前呵斥的上司的腦袋給敲碎掉。
  不過隨著旅遊次數的增多,我和公司裏幾個驢友們對那些所謂的著名旅遊景點已經厭煩了,那些已經加了太多人為裝飾的景色早就變的不乾淨不純粹了,而且越是出名的地方人就越多,我們本來旅遊的目的就是逃避那些雜人,結果還不是擠到人堆了?
  所以我和另外兩個最要好的朋友決定,三個人去一處比較偏僻的,保持著自己獨有的生態環境的地方。可是從現在來看,我們做了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當然,無論如何,那時候我們還是在忙碌的準備行李和必需物品,由於大家都是老手了,還是比較熟練的。
  首先要準備一個大的背包,四十四到五十升就夠了,然後還需要一個小背包放一些必須的小件物品,如旅遊資料,零食等等,另外筆,燃燒彈,指南針折疊雨傘之類的也是當然要帶著的,還有一些常用藥品,如止血貼、紗布、繃帶、喇叭牌正露丸、驅風油、感冒藥、曼秀雷敦薄荷膏。”他居然開始向我說起他的旅遊常識了,所以我不得不咳嗽了兩聲,打斷了他的話。
  “不好意思,我說過頭了。”他尷尬的笑了下,不過卻非常苦澀。
  “三個人準備好東西,又對準備去的地方的天氣以及風土人情做好準備後就出發了。
  很遺憾,我至今不想告訴你我們具體去了哪里,因為我是在不想讓更多好奇的人在受到傷害,或者說我自己也無法描述那裏的狀況,只知道大概是湘贛交界的一帶吧。
  那時候天氣已經非常炎熱了,不過對於經常在外單獨旅遊的我們並不覺得難以忍受,一行人很順利地沿著地圖的指示前進,我們並沒有特意規定方向,只是隨意的旅行,希望自己可以融入大自然多一些。
  可是我們忘記了長期生活在鋼筋水泥堆裏的我們已經沒有了祖先的自我保護能力和對危險的敏銳嗅覺了。
  在經過一片叢林的時候,我的一位隊友忽然被蜇傷了。他並沒有看清楚是蜜蜂還是馬蜂,或者是其他帶著劇毒的昆蟲。
  這種程度的傷對我們來說是小兒科了,既然準備好了脫離團隊旅行,被蛇咬被蜂蜇早就應該計算在內。
  可是我忘記了,不是每個人都能適應蜂毒的。好比青黴素,可能你去年沒事,但今天體質發生變化,就過敏了。
  有些蜂毒會進入血管,會發生過敏性休克,以致死亡。雖然我和另外一個人連忙用消毒針將叮在肉內的斷刺剔出,然後用力掐住被蜇傷的部分,用嘴反復吸吮,以吸出毒素,並且塗抹了一些藥物。可是他的狀態很不好,十五分鐘後,臉色開始變青,呼吸也變的非常急促,被蜇傷的地方紅腫得像饅頭一般大小。他的脈搏和心跳都開始下降了。我的氣力比較大,所以只好背起他,趕緊尋找當地人,既然他們在這裏生活,自然對蜂毒有辦法。
  還好沒走多遠,我們看到了一處建築物坐落整齊卻又稀疏的村落。
  不過那裏的土卻非常柔軟,當我背著朋友踏上那塊土地的時候,感覺踩在了一塊厚厚的毛絨地毯一般,低頭一看,土都是紅色的。
  村裏的人不多,不過還是非常熱情,他們對我們的來到非常詫異,看得出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果然依我所料,他們對治療蜂毒很拿手,一個看上去大概六十來歲,卻鶴髮童顏身體依舊硬朗的老人叫我們把朋友抬到他家,隨後去裏屋配置了一些草藥,用嘴巴嚼的稀爛,混合一些黑黑的汁液,塗抹宰了傷口上。很快,朋友的傷口開始消腫,不過他的臉色還是很蒼白,嘴唇幹的發裂。
  村裏人很友好地招待我們,使得早已經習慣於都市裏爾虞我詐日子的我們非常感動,只不過,老者提醒了一句。
  ‘千萬別讓你的朋友吃土。’
  ‘吃土?’我和另外個朋友覺得非常奇怪,雖然這裏的土的確有些與眾不同,但還不至於拿起來當美味佳餚吃下去的地步。我忍不住口西笑起來。老者有些不快,但還是摸了摸鬍子,又叮囑了一句。
  ‘蜂毒已經沒事了,但你的朋友最好在完全康復前不要碰我們這裏的赤土,否則,我們也救不了你們。’說完,邊起身忙活著為我們做飯了。我和另外個驢友看了看躺在床上仍然昏迷著的同伴,忽然感到有一絲如流星劃過的不安。
  老者吃得很少,可能正是他們這裏的養生之道吧,只不過我忽然發現,包括老人在內,這個村子的所有人臉色都很紅,猶如關公一般,白天看上去,因為有陽光照著,倒不覺得,反還有些健康強壯的感覺,可是夜晚看去,卻在燈光下透著如鮮血一般的紅色。
  同伴在吃過飯後建議我們明早就離開,我也表示同意,畢竟這裏總讓我覺得有些不安。
  農家竹制的床非常涼爽,不過也有傳說,說竹席竹床越是顏色深,越是紅色的就越涼快,不過等到了完全變成深紅色就不能用了。因為開始竹床還是青色的,先是吸汗感覺涼快,等到了後來則是會吸使用者的鮮血了。農家人怕竹床成精,所以快吸飽了血汗的竹製品就扔掉了。
  不過這也只是道聼塗説的傳聞罷了。
  不知道是否白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我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忽然隱約聽見老者從裏房起了床,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門,接著便蹲在地面上不動了。
  我的床在客廳,正對著大門,所以看的很清楚,不過由於老者背對著我,實在不曉得他在幹什麼。
  月光如雪,灑落似霜,我為了能看清楚,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不料想竹床已經年歲久遠,稍微一動,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無法忘記那一瞬,老人聽見了,猛的轉過頭來。月光恰巧照射在他臉龐上,白天慈祥善良的老者已經不見了。
  我看見他正抓著地面上紅色的土往自己的嘴巴瘋狂地塞著,他的嘴角,臉上到處是紅色土粒,口水混著著紅土流下來,宛如鮮血一樣,我看著他,想起了動物世界播出的獅子進食的畫面。
  老人的眼睛瞪的很大,隨著腮幫子一下一下有規律的凹陷鼓起,他將嘴巴裏的土使勁吞咽了下去。我則嚇得話都說不出。
  ‘外鄉人,嚇到你了吧?’老人忽然恢復了先前的友好,只是嘴邊的紅土讓我還是有些畏懼。他也意識到了,立即擦乾淨嘴巴,歎了口氣,坐到我床邊,我則將身體縮了起來,坐到另外一邊。
  ‘你不必怕我,這個村子裏的人都是如此,我們沒有惡意,更不是妖怪,只不過只要一天不吃這裏的紅土就全身不舒服,而且虛弱無力,不過拜這裏的紅土所賜,村裏的人的身體也非常健康,從來也沒有生病過,只是臉上看過去會比常人要紅一些而已。大家稱這土是神土,是神專門給我們的恩賜啊。’他說得很慢,卻字字有力,非常誠懇。我也開始有些相信了,以前只在電視裏聽說過這等事情。
  ‘可是紅土既然有如此功效,為什麼老人家叮囑不讓我受傷的同伴吃?’我忍不住問道。
  ‘那我不知道,只是從我的長輩提醒過,被這一帶蜂毒傷著的人,千萬不可以進食這裏的紅土,至於後果如何,我也不清楚,不過他們傳下來的規矩,自然有其中的道理。’我聽完後略感失望,不過還是感激的點了點頭。
  後半夜,我又聽見有人出門的聲音,我只道是老者又要吃土,覺得不便再去打擾,所以也就背過身體,裝傻不知。
  由於時間並不充裕,我們第二天還是決定離開這裏,受傷的同伴經過一夜的調理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了,不過還是很虛弱。我們決定早點回到城市,結束這次旅行,雖然這樣有些氣餒和沮喪,但畢竟身體還是最重要的,大不了以後再來就是了。
  告別了老人和村民們,我們按照回去的路慢慢返回。直到第二天中午,我在一個水庫旁邊稍微休息下。拿出些乾糧和水進行補充。這個水庫很大,也很乾淨,城市裏很難看見還有這麼乾淨的水源了,我甚至可以看見水底的石頭和魚。
  我正在觀賞著四周的景色,卻沒有注意到被蜇傷的朋友沒有吃太多的東西,而是從自己隨身帶的旅行包裏忽然取出了一個包裹的整整齊齊的塑膠袋。我還以為他自己留了些好吃的,單獨藏起來了,於是笑了笑,不再理會。
  可是我看見他從塑膠袋裏拿出的是一捧紅色的土。
  那是那個村莊的土,是老者再三叮囑我們別讓他吃的東西。可是他是什麼時候挖的?難道是昨天晚上?
  還沒等我多想,正要衝上去阻止他,朋友已經將一巴掌紅土塞進了嘴巴,隨便咀嚼了幾下,然後使勁吞咽了下去,接著露出一種非常滿足的神情。
  ‘你瘋了!’我大聲吼到,接著搶過了他手中的袋子,可是他卻拼命從我手中想奪回那個塑膠袋,他的力氣變的出奇的大,即便是身體健康的時候他也從未如此過。
  ‘好吃啊,真好吃,你應該試試啊,什麼魚翅鮑魚,都滾蛋吧,這紅土才是寶貝,就像是神仙的食物一樣,吃下去傷痛啊,疲勞啊,全都沒了,吃啊,吃啊!’他笑嘻嘻地,嘴角淌著口水,就像精神病人一樣,一邊搶過我的袋子,一邊抓著土大口地吃了起來。旁邊的另外個夥伴已經呆滯了,忽然,他也拋掉手中的乾糧,試探著抓了一點吞下去,緊接著他也瘋狂了,和受傷的朋友開始搶奪紅土,兩個人就像兩只見到一塊肉骨頭的饑餓野狗,打起架來。
搶奪到一半,先前被蟄傷的那個人忽然高高仰起脖子,就像打鳴的公雞一般,怪叫一聲,噴出口中的紅土,不停地吐著白沫全身抽搐地倒在了地上。但是和他搶奪紅土的那個卻絲毫不去搭理,只是還在往嘴巴裏塞著紅土,甚至還掰開那人的嘴巴,把他還沒吞下去的紅土挖出來吃下去。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可是我馬上反應過來,一定要先救活我的朋友,他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為了怕咬傷舌頭,我不得不拿了塊毛巾塞住他的嘴巴,接著立即尋找藥物。
  在鎮靜劑的作用下朋友開始慢慢平靜下來。旁邊的同伴也似乎恢復了神智,他驚恐跑到旁邊用手指摳著嗓子想吐出那些紅土,無奈他吐的膽汁出來了也沒吐出一粒。
  那些土吃下去後仿佛有生命一樣,死死的趴在胃壁上?
  我和那個同伴決定輪流背著傷者,趕快回到醫院去,希望可以還能挽救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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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楼 发表于: 2008-07-15
抽屜
大多數收藏家其實都有很強的佔有欲,正常點的有喜歡郵票,錢幣古玩這類比較普通的,然後有少許另類的,比如收集火柴盒,香煙盒之類,當然,也不乏變態者,像德國集中營中專門喜歡收集美麗的少女皮膚,先在上面紋上各種各樣的花紋,然後將女孩泡在玫瑰花瓣和防腐劑的熱水中,讓防腐劑能進入皮膚毛孔內,也方便剝下來。至於剝下來的人皮,有的制成套枕,有的製成皮桌布,最著名的當屬那個戰敗後蘇聯戰士從一個德國軍醫家裏收繳出來的一個臺燈燈罩,沒錯,那是人皮製成的。
  不過我要說的這位朋友自然沒有這麼令人作嘔的嗜好,就算他有,他也不敢去成為《沉默的羔羊》中的那位變態殺手。其實他的愛好是收藏古木桌子,任何年代的木桌他都非常喜歡,不過收藏這玩意實在需要很大的空間和氣力,有些桌子非常重,不過他總是樂此不疲的繼續著這種愛好,以至於將美麗的妻子氣的離婚,但他倒落的清閒。
  這位叫譚藍的朋友家境非常富裕,得益於他年輕時代的拼搏和經營有道。不過一有好的木桌他都叫我來看,雖然我不是很懂,不過在他的薰陶下多少瞭解了一些。木桌這種東西主要看歷史和原料,如果是名貴的木料,像紫檀木,一直被認為是最名貴的木材,大多為紫黑色,在各種硬木中,紫檀質地最為細密,木料的分量最重,木紋不明顯.自古被用作聲名顯赫宅門大戶人家之用,有些人可能會談到紅木,其實紅木不是一種木料,而是泛指一類木頭,根據《紅木》國家標準規定,紅木是紫檀屬的紫檀木類、花梨木類,黃檀屬的香枝木類、黑酸枝類、紅酸枝類,柿屬的烏木類、條紋烏木類,鐵刀木屬及崖豆屬的雞翅木類5屬8類33種材料的總稱。用這8類33種材料製作的傢俱可稱為紅木傢俱。紅木材質結構甚細至細,平均導管(管孔)弦向直徑不大於20微米。紅木心材材色都是經過大氣變深的,其中紫檀木類為紅紫色,花梨木類、香枝木類、紅酸枝類為紅褐色,黑酸枝類為黑紫色,烏木類為烏黑色,條紋烏木類和雞翅木類為黑色。這類木頭製成的桌子我的朋友是買不起的,因為據說前些時日一張明清時代龍紋石面黃花梨木桌居然被人以九十八萬元的高價買走,的確讓人無法相信。另外一些則是有特殊意義或者年代久遠的,不過木製品切忌重新上漆,否則身價大不如前,當然,還有一些本來根本不值錢的也被認為炒作起來,什麼是奢侈品?那就是可以賣出比自己原本身價高幾百甚至幾千倍價格的東西,就如同中秋節的天價鮑魚魚翅燕窩月餅,不過我很不明白,既然想吃,還不如直接去吃,幹嘛要把這些夾在月餅裏?我始終覺得月餅還是用最原始的豆沙餡最好。
  廢話少說,譚藍在電話裏的語氣幾乎可以用激動來形容。
  “昨天吃了仙丹,從鄉下一個老農家裏撿漏,淘到一張老花梨木背雕紋桌,真便宜,才兩千多!”譚藍一邊說著一邊咂吧著嘴,仿佛一個孩子吃到了夢寐以求的巧克力糖一般。
  “不是我打擊你,你就不怕被人埋地雷,你交學費的次數也不少了。”我笑道,不料譚藍一口咬定,是張很不錯的桌子,而且這個桌子特別之處不在桌子的來歷和原料,而是上面的一個抽屜。
  “你來了就知道了,電話裏不方便說。”說完,譚藍掛了機,電話響起了嘟嘟聲。我合上電話,心裏犯起了嘀咕,什麼抽屜這麼驚天動地。
  所謂吃仙丹,埋地雷,撿漏,交學費都是淘古玩人的術語,就像舊時黑道上的黑話一般。吃仙丹比作買到了非常便宜的藏品,埋地雷指的是有些人以為去農村從農民手裏買的貨不會有錯,卻不知道這些貨是商人和農民合夥作偽的,這就是埋地雷。而撿漏比作賣主看假、但古玩是真貨,被人買走,對買主來講叫“揀漏”。反過來對賣家來說就叫走寶,至於交學費顧名思義,則是玩古玩的新手不識貨,老買到不值錢的仿製品。
  從報社到他家很遠,不過恰巧那裏居住著我的一位元採訪物件,反正也是路過,所以我也沒去拒絕譚藍的好意,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分享別人的快樂也是件不錯的事。
  譚藍的家的確可以用古色古香來形容,進屋你就能聞到一股子非常清香乾淨的木製品的味道,一點也不像現在的地板傢俱,全是甲醛味,有的放置了一年味道還是很大,科技倒是發展了,結果我們的居住條件反而下降了。
  “進來,快!”譚藍的身材和我很像,兩人差不多個頭,不過他要瘦很多,頭卻無比碩大,可惜滿腦子裝的不是智慧,我經常取笑他整個頭顱裏都是木頭渣子,他卻一本正經的皺著眉頭說自己倒希望是這樣。
  譚藍的眼睛最為有特色,如果是平時,到沒有什麼,只要一看到美女或者是喜愛的木桌,他的眼睛一下變成了三角眼,一點眼白的都看不見,直往外冒著攫取的目光。
  “我喜歡的,一定要搞到手。”這是他的名言,老婆如此,錢財如此,木桌也如此。
  他的家本來是十分寬敞的,可惜堆放了如此多的桌子,我只能小心的走過去,前些時日幫他搬桌的時候,他寧可自己的手被砸破了,血都流在桌子上也不肯鬆手。
  “手好些了麼?”我看著他纏著繃帶的手指。
  “好多了,不過後來又不小心劃破了,滴了一滴在那桌子上,還好後來一點痕跡也沒有,要不然我非心痛死不可,說不定我會氣的把那手指給剁掉。”譚藍仿佛在談論的是根香腸,而不是自己的手指。
  進入了內堂,我看見了那張桌子。
  很漂亮,蛋黃色,大約一米多高,保存的很不錯,桌面邊沿線腳交疊變化,兩平兩凹;桌面與腿足之間以卷雲角為點綴;腿足頭呈內翻馬蹄形,工藝精美。而且在桌面左下還有個暗格,也就是那個抽屜。
  我很少見這種桌子也帶著抽屜的。
  抽屜外面沒有任何把手,紋理結合的很好,幾乎成了桌子的一部分,不仔細看還真沒發現。
  “這,這是個神奇的抽屜!”譚藍抑制不住的舞動著雙手,嘴角一下下地抽動著,我奇怪即便他以極低的價格淘到一張好東西也不必說的這麼誇張啊。
  “我可以理解你的不解和驚訝,因為我自己也沒想到,只是最近才發現這抽屜的與眾不同之處,我甚至猶豫了很久,該不該告訴你,不過作為我唯一的好朋友,我是在找不到人分享我的快樂了!你知道這種喜悅壓抑在心底無法宣洩出來很容易生病的.”不過他話鋒一轉,忽然眯起眼睛低沉著說:“當然,我還是要警告你,不要把你知道的一切說出去任何一個字,否則對你我都沒有任何好處。”
  我有些後悔來這裏了,我最討厭的就是和別人分享秘密,因為你也要承擔無謂的煩惱,而且更加多,因為秘密一旦洩漏,人家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當然,他不會去想是否是他自己無意說出去的。
  “好吧,快說吧,我保證不說去。”最終我的好奇心占了上風。
  “我只是偶然間發現這抽屜的特別之處,前天,因為我找不到自己的鋼筆,整個屋子都翻過了,我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的鋼筆,因為需要記錄些東西,後來只剩下那個抽屜沒看過,我是個沒記性的人,幾分鐘前還那在手上的東西經常不翼而飛。所以我找起東西也是亂翻一氣。當然,打開抽屜前我壓根不抱希望。
  可是原本空蕩蕩的抽屜裏居然正躺著一隻筆,能找到找了很久的東西是件讓人非常開心的事情,可是我很快發現,這支筆並不是我的那只。雖然型號顏色一樣,但新舊確實不一樣的。
  我開始懷疑這個抽屜有著某種神奇的作用,於是我開始試驗,先是想要一本書,結果拉開抽屜後那書就躺在那裏,我高興壞了,試驗了很多次,只要是那抽屜裝的下的東西我都嘗試過,結果真是屢試不爽啊。”他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自從他離婚後我還沒看見過他這麼高興過。
  “聽說過聚寶盆麼?喜歡什麼,想要什麼都能得到,你說這個世界上我算是最快樂的人麼?為了證明給你看,瞧,我從這裏可以掏出一隻手錶!”說著,譚藍果然從裏面拿出一隻名貴的男式手錶。雖然我始終覺得那是他一早放進去的來忽悠我而已,但是他堅持要我親自嘗試一次,我拗不過他,只要試了下。
  我決定要一個數碼相機,好的要幾千塊,一直想買但考慮到一旦買了恐怕這個月要靠到步行街去幫人拍照來維持生計了。
  我暗自在心中祈禱,拉開抽屜的一瞬間,我看到了嶄新的照相機放在抽屜裏。
  居然是真的!而且我肯定不是譚藍做得手腳,很快我還想了資料線,電池,記憶體卡,於是一整套裝備都拿齊了!
  “沒有欺騙你吧?”譚藍見我笑得如花一樣,拍了拍我的肩膀。
  “甚至包括錢幣也可以。”譚藍順手拉開了抽屜,又摸出了一打嶄新的鈔票。
  我再次仔細端詳起那個抽屜,比普通的稍大一些,也要寬一點,從外表看實在想像不出居然有這個能力。
  “我昨天興奮的試驗了一天,想要任何東西都能達成,可是我總覺得少了些什麼。”譚藍伸開雙手,仰坐在沙發上。
  “哦?那是什麼?”我把玩著相機,背靠在桌子上,好奇地問他。
  “一個女人!我還欠缺一個女主人啊。”他的眼睛忽然射出精光,再次變成了難看的三角眼,整個人也從沙發上跳起來。
  “你可以說是最富有的人了,還怕沒有老婆麼?”我開玩笑說,可是譚藍的臉色卻並不好看。
  “不!這些女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缺點,這個世界壓根沒有完美的女性,只有那個神奇的抽屜,才能賜予我最理想的另一半!”譚藍的眼睛裏已經看不到別的東西了。
  “你瘋了?抽屜裏怎麼可能出來人呢?”我剛說完,卻感覺身後的抽屜自己動了起來。
  我沒有感覺錯,抽屜正在努力的自己往外突出來。
  隨著我詫異的轉過身體,抽屜嘩啦一下自己彈開了,猶如電腦的光碟機一樣。
  不過我看見的不是黃色光滑的抽屜內側,而是黑黑的一片。我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一眼。
  原來那黑色的東西是人的頭髮,準確的說是一個女性的頭髮,她的後腦勺正對著我。
  抽屜繼續向外延伸出來,我難以思議的看到了猶如電視裏的武林高手表演縮骨功一樣,一個女人居然慢慢從抽屜裏爬了出來。
  先是頭和肩膀,她的臉始終對著地下,我看不清楚,赤裸著身體伸出兩隻潔白如牛奶般手臂的女人繼續往外爬著,她的下半身還卡在抽屜裏,這樣看去就像一隻捕獲到獵物的螳螂。她很瘦弱,曲線也很好,身體正是以人類難以達到的彎曲角度從抽屜裏伸展出來。就如同一截雪白的牙膏,慢慢的從抽屜中擠了出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女孩真的按照譚藍的願望出現了!
  女人繼續朝外爬行著,她的頭髮已經觸到了我的褲子,身後的譚藍忽然高興的笑起來,一把把我推開,扶起那個女孩。並且為她披上衣服。
  我看了看女孩,很漂亮,五官端正而靈巧,只是笑起來有些不舒服。
  讓人看的感覺有些漂亮過頭了。
  的確是非常完美的女性,起碼從外貌來說是的。譚藍猶如得到了個寶貝一般摟著她,女孩也很聽譚藍的話,兩人仿佛久別的新婚夫婦一般親熱,只不過女孩的一雙眼睛始終注視著我。
  我看著她的眼睛,覺得很奇怪,但始終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
  或許能從抽屜出來的人本身就不可能是正常的,不過一些事情既然發生了,反而就不會詫異,就如同前面我拿到了自己喜歡的數碼相機,我會去懷疑這個相機是否是正常的麼?
  譚藍也是。這聽上去挺沒道理,可事實卻的確如此。
  譚藍對著我咳嗽了幾聲,我識趣地準備告辭。不過女孩忽然笑了笑,用纖細如蔥白的手指指了下我的手。
  “給我們拍張照片!”譚藍對著我招呼,我也很樂意,當他們擺好姿勢,我為他們拍了幾張便離開了那房子。
  臨走前我聽見房子裏響徹著譚藍的笑聲。
  工作很忙,即使是相機也來不及去玩,我把它扔到家裏也沒去管了,沒幾天,我忽然聽聞到一些消息,大都是些商店舉報說自己的貨物莫名其妙丟失的事情,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妙,拜託一個銀行的朋友問了問,果然,最近銀行經常發現整打的新鈔不翼而飛,開始還懷疑是內部人做的,徹查了很久,卻得不到任何結果,只好不了了之。
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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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楼 发表于: 2008-07-15
姊妹
盧笛恐怕可以算是我見過的男性中最為招惹女孩子喜歡的了,其實他並沒有紀顏英俊,也不像其他的男性那樣喜歡耍酷,但是他具備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和力和熟悉感,他可以不讓任何人討厭自己,在盧笛的身邊總是飛舞著許多燦爛的美麗景色,當然,這一度使我們這些朋友頗為嫉妒。
  用盧笛的話來說,其實被女孩子包圍,尤其是漂亮女孩子包圍並不是外人看上去那樣非常幸福的事,自然,他每次愁眉苦臉的抱怨那些女孩很難伺候的時候,得到的只能是我們的拳腳相加。但是玩笑歸玩笑,我們非常想知道盧笛究竟會娶一個什麼樣的妻子。
  “不知道,我非常的苦惱,如同一直搖擺的掛鐘,不明白何時才能停下,也不知道停在什麼地方。”盧笛的性格偏向懦弱,帶著一些詩人的憂傷,可能也是女孩喜歡他的原因。加上顯赫的家境和溫文爾雅的談吐,的確很少有女孩不對他動心。
  很湊巧,前些日子我居然接到一個電話,是盧笛打來的,電話裏他只說了一句話。
  “我要結婚了,有空就過來坐坐。”說完就掛了,那種語調非常的淒寂,說的難聽點,不像是將要結婚的喜悅,反到是像通知訃告一樣。
  婚姻果然是愛情的墳墓麼?
  掛上電話才知道他居然連地點都沒說,只好再次打過去詢問日期地點,居然就在下星期二,我看了看日程,看來只好請假半天了。
  那天居然是大雨,我非常的詫異,出席了這麼多次婚禮,下雨天結婚還真是少之又少,幾乎可以說沒有。
  “我很喜歡下雨,出生的時候就是伴隨著暴雨下來的,所以無論是我結婚還是死去,我都希望是在有雨的日子。”盧笛經常用單手托著下巴,盯著窗外看。
  果然很符合他的個性,只不過我越來越對新娘好奇了,究竟是怎樣一位美人,抑或是一位非常聰明可愛的女子居然可以使平日裏對事情猶豫不決的他下定決心結婚呢。
  可是當我見到那個女孩時,我自己的都無法掩蓋臉上的失望之色,不僅僅是我,看得出所有接到他要結婚而興致勃勃趕來的賓客都有那種感覺,甚至還有幾位曾經和盧笛交往過的幾個優秀女孩居然氣的當場離席了。
  那是為極其普通的女孩,既沒有過人的容貌和優雅的談吐,也沒有顯赫的背景,要知道,盧笛的家裏雖然談不上豪門,但卻是世代書香,祖上出過很多名人,雖然沒有輕視那女孩的意思,但的確對這樁婚事費解。
  不過盧笛看上去還算不錯,臉上始終帶著笑容,從旁裏人的話來看,盧笛完全是自願娶這個女孩的,說是她苦苦守候了很多年,不過這個理由聽上去總是如此牽強。
  宴席上充溢著一種很不和諧的氛圍,尤其是某些人的祝福聲中,隱隱能嗅出一種報復式和幸災樂禍的愉悅。
  我能瞭解到其中應該有某些原因,不過這個日子實在不好找他談。
  糊裏糊塗的酒會過後,我回到了報社,可是當下班之後,卻意外的接到盧笛的電話。
  “我們談談吧,因為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物件了。”他的聲音有些哽咽,而且卷著舌頭吐字不清,從話筒裏都能聞到濃濃的酒味。
  我答應了,並按照約定去了他家附近的一個籃球場,以前我們經常在那裏打球。
  不過現在外面仍然下著大雨,球場上一個人也沒有。
  當我撐著傘來到球場的時候,盧笛已經早早的站在那裏了,他的樣子看上去很沒精神,我納悶幹嘛不去陪新娘,卻一個人跑了出來。
  “讓我和你聊會兒吧,再不說,我會瘋掉的。”他笑了笑,仿佛在談論別人一樣。
  我們走進了旁邊遮雨的塑膠棚,找了塊還算乾淨而乾燥的地方坐了下來。
  “不打擾你吧,真是不好意思,每次有不舒服的事情都拉著你說話。”盧笛抱歉的拍拍我肩膀。他的確是這樣的人,總是喜歡站在別人的角度想問題,考慮他人的感受。善解人意並不見得一定就是優點,過分的話會讓自己活的很累,很辛苦。
  我搖搖頭,雖然工作一天很累,不過我更想知道他背後的故事。
  “你一定為我選擇的物件感到不解吧,在說明我的選擇前,我想先告訴你一個故事。”他半閉著眼睛如同剛剛睡醒一般,鼻尖上還掛著雨珠,不過並沒有擦去,而是一直望著外面的大雨。低沉帶著磁性的嗓音混合雨敲打在塑膠彭棚上的聲音,讓人覺得仿佛在念詩一般。
  “在我認識的眾多女孩中,有各種各樣的,聰明的,可愛的,漂亮的,體貼溫柔的。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女孩能夠集合這些所有的優點,有時候我和她們相處,總是會想,造物主究竟有沒有製造出一個真正完美的女性呢?
  很快,這個問題得到了答案,而且讓我更加激動的是,不是一個,而是一對,一對長相聲音性格完全相同的雙胞胎。
  當一位美麗的女孩站在你面前,即便她有奧黛麗赫本的高貴美麗,夢露的性感漂亮,但是頂多只能用令人昏厥來形容到極致吧,可是你想想,兩個完全一樣的女孩,穿著打扮,說話的聲音語速甚至包括眨眼的動作都沒有任何的區別——起碼從普通人的感覺來說。你會有什麼反應?你只能說這的確是個奇跡。你可能會跪下來對神的無意或者是有意的舉動心存崇敬。
  不過像普通的雙胞胎一樣,即便是我,在開始也很難進入她們的圈子。這兩個女孩無論走在哪里,雙手總是牽在一起,緊緊的十指雙扣,而且她們說話尤其有趣,一個人說一句,互相間都能知道對方下一句要說什麼,這種測試心靈相通的實驗我們做起來總是樂此不疲。
後來我知道,這對姐妹父母很早就過世了,在這個世界上她們沒有任何其他的親人了,以至於她們之間過於互相重視,把對方當成了自己身體生活生命的一個部分,雖然沒有像電視裏那種連體雙嬰,但是兩人之間總有著一根看不見的紐帶。
  她們繼承了父母巨額的一筆遺產,生活富裕豪華,但是卻喜歡過著簡單簡樸的日子。姐妹兩居住在父親生前設計建造的一棟房子裏,房間很大,卻只住著她們兩人,也不請任何傭人,只是在門口設置了保安人員,這也是她們父親早已經安排好的,因為這棟房子本來就是一棟雙子樓。樓的名字就叫‘sister’,是父親專門為姐妹倆設計的,本來是安排兩人分別住在房子的兩邊,不過自從父母去世後,她們卻一直睡在一起。
  說了這麼久,卻忘記告訴你她們的名字,姐姐叫劉雪,妹妹叫劉雨。可能她們過世的父母都喜歡水吧。
  不知道處於一種什麼心理,我很想接近她們姐妹兩個,很想看看這貌似無縫可尋的姐妹關係中是否有能我的空間。於是我經常接近她們,和他們聊天。不過起初是非常困難的,因為別說是我這樣的陌生人,即使是她們熟悉的朋友都很少能夠和姐妹兩個聊超過十句。但是她們並非冰冷的,而是沉默著搖頭,用漂亮的大眼睛注視著你,所以即便被拒絕,你也不會心存不滿,如果非要找個詞語來形容她們的話,那就是天使。”盧笛的眼睛裏充滿著一種非常迷茫的色彩,如連綿的雨簾,又像雨後的彩虹。
  “既然這樣,為什麼你沒有從姐妹裏找一個你喜歡的呢?”我忍不住問他。
  “說得對,我當時的確是這麼想的。”盧笛再次清醒過來,接著說下去。
  “按理說,即便是雙胞胎,也應該有一點特徵加以區別,就像某個人說的,這世界上絕對沒有兩片完全一樣的樹葉。可是我認識兩人這麼久,卻始終找不到她們的不同點。每次兩姐妹笑著讓我猜誰是姐姐,誰是妹妹的遊戲,我每次都錯。
  ‘即便是隨便猜,也應該有一半的機會啊,為什麼每次都錯呢?’當時的我傻傻地摸著後腦勺鬱悶地說。
  ‘因為你對我們兩個的好感都是一樣的,當你真的喜歡一個人多一些的時候,你就可以猜出來了。’兩個漂亮的女孩同聲說著,我感覺有些眩暈,仿佛自己站在一個充滿這鏡子的房間。
  或許誠如她們所言,如果我真喜歡那個一個多一些,就自然可以猜出來了。快樂的日子依舊進行著,那個猜誰是姐姐的遊戲也重複地玩著。
  旁邊的人都說,很少看見劉雪劉雨姐妹會和一個男人如此的親近,而她們自己則說,那是因為我的外貌像她們父親,而說話動作則像她們的母親。
  或許是吧,早早離開父母溫暖的人,總會對和父母相似的人產生熟悉感。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著,直到有一天,由於家裏的變故,我不得不一個人住在這個城市,由於以前有人照顧,一下子突然到來的獨自生活就很不適應,我經常生病,人也瘦的厲害。姐妹兩個知道後,熱情的邀請我去她們的那棟雙子樓住一段時間。我開始並不想去,可是後來還是答應了。
  那棟樓非常的漂亮,通體都是白色的,據說外壁不是油漆刷的,而是真正的白色大理石鋪設而成。房子外表看去像一張立起的弓,從兩邊高聳起來的樓塔,猶如鏡子的裏外,一摸一樣,房子的建築佈局很有些中世紀歐洲的皇家風格,也難怪,劉氏姐妹的父親就是一位在英國比較有名的設計師。整個房子讓人看的非常舒適,內心充滿了滿足感,只是覺得這麼大的房子只有兩人住多少有些寂寞。
  不過據說他設計完這這座雙子樓後,就死在了辦公桌上。隨後他的妻子也由於傷心而隨之離去。加上姐妹兩個從小就喜歡披著長髮,穿著白色的連衣睡裙,赤著雙腳,手拉著手無言地走在冷靜的房間過道上。這棟‘sister’在外人的議論聲中多少帶著些不詳的味道。
  但是當時的我並沒有在意。
  住進去以後,開始的日子還算很不錯,每天都有可口的飯菜,另外和兩姐妹聊天,做遊戲,和她們在一起你不會有三個人的感覺。
  你始終會覺得,她們是一個人,只不過是你的眼睛發生了重影而已。
  但是漸漸的,隨著和她們交往的日子加深,我也終於發現兩人的不同了。開始我會覺得很好奇,很得意,因為我終於知道了如何去區分她們,但是劉雪和劉雨並不知道。
  姐姐劉雪說話的時候,有時候會下意識的輕輕咬一下嘴唇。
  的確是略微的差別,或許是我的意識裏多少帶著些女性的細膩,這與我從小就在母親身邊長大有關吧。
  但是我很快發現,原本的一人重新變成了兩人。我開始驚慌和不安。因為我同時發現,自己可能愛上了劉雪。
  雖然我前面說過,兩姐妹說話像一個人一樣,一人說一句,但是劉雪說出來的總是些很平淡,很帶著詩意的話,是一些陳述句,而妹妹卻是些感歎或者問話,帶著自己強烈的感情。
  我並不是不喜歡劉雨,但的確更喜歡劉雪多一些。
  而且不僅僅是咬嘴唇,劉雪的左手無名指上由於一次小的以外,留下了一道很細小,幾乎不仔細看就無法識別的淡淡肉色傷疤。那似乎是一次她拿餐刀給我不小心劃到的。可是沒過多久,我看見劉雨也用刀在自己的指頭上劃了一刀,劉雪很難過,問妹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可以和姐姐不一樣啊,我們兩的肉體應該沒有任何的差別,一點點細微的不同都是不允許的,否則,我們就不是一個人了。’劉雨微笑著,任憑著鮮血流淌,用另外一隻手撫摸這姐姐的臉。我看著兩姐妹相擁在一起,實在插不上什麼話,可是當看見劉雨微笑的時候,心裏總有一些莫名的不安。
  因為當劉雪低頭哭泣時,劉雨轉過臉,帶著笑看著我。
‘現在,你還能猜的出我們麼?’劉雨,再次笑著問我。我只好無言以對。
  當劉雨的傷好以後,再次要和我做猜誰是姐姐,誰是妹妹的遊戲時,我拒絕了。因為我已經猜出來了,但我又不想騙她們。
  ‘你到底還是猜出來了啊。’劉雪咬了咬嘴唇。
  ‘你知道麼?除了父親和母親,你是第三個能猜出我們的人了。’劉雨帶著和劉雪同樣的微笑說著。
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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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楼 发表于: 2008-07-15
大學的宿舍總有些或多或少的傳聞,特別是那些有著幾十年高齡的年代久遠的舊樓,黑色充滿裂縫的木地板,長而幽暗的廁所,都是讓人覺得很不舒服的地方,倘若是還出過什麼意外,那好事者就更加變本加厲,故事套著故事,老生們總是喜歡用這些來嚇唬新來的同學,看著他們唯唯諾諾略有發抖的樣子不免總是心中暗爽,不為什麼,只是因為自己進校也是如此這般,就如同切掉尾巴的猴子,以後每次進籠的新猴子總會被以前的猴子集體按住,切掉尾巴。
  黎正的離開讓紀顏的性格似乎變得低沉了許多,唯有李多在的時候尚能看見他的幾絲笑臉,大多數時候他都站在窗邊一個人抽著悶煙,實在不願意看他這樣,正好報社和其他幾家雜誌社打算在某大學舉辦一個書報展覽,那學校正是紀顏曾經就讀過的醫學院,我於是熱情地邀請他同去,開始他並不答應,不過經不住我的再三糾纏,我以幫忙的藉口終於說動他了。
  畢業後的人多去學校走走,看看那些熱情充滿朝氣的學生,總能找到幾縷自己當年的影子,人自然也會年輕起來。
  和別的學校不同,醫學院的學生似乎臉上總帶著與實際年齡不符合的睿智和平穩,也難怪,做醫生的自然是需要細緻和嚴謹,來不得半點馬虎,久而久之,自然有些許呆板,當然,也不絕對,比如眼前為我們帶路的這個男生,就非常的活躍。
  “您知道麼,我剛進大學的時候從接我入校的老生那裏聽得一個故事,非常嚇人呢,不過想必只是傳說而已。”這個叫華月風的高個男孩子帶著一點江南口音的好聽普通話向我們介紹道。
  紀顏笑了笑,難道他也聽說過?華月風並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大他幾年的校友。剛開始紀顏見到華月風的時候就略微呆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又恢復常態,接著笑著說猛的看見他們還真能找到自己以前的感覺。
  “說說看,那是什麼故事?”我好奇地問道。
  “是這樣的,”華月風清了清嗓子,極具表演性質的誇張的說了起來。
  “在這所大學裏,在我們的主宿舍樓裏,每層都鋪了一層地毯,除了第四層,每層都是經常換洗,而且都是灰黃色的,只有第四層是紅色的,甚至下雨或者偶爾有人把水潑灑在上面,那紅色也不會有絲毫的褪色感覺。
  當我們問起舊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們大都不知道,只有接我的那位大四的輔導員,用廣東話說道:‘“後生仔,千祈唔好迫自己讀書啊”(小孩,學習上千萬不要太逼自己)。
  據說幾年前,在第四層的宿舍中住著兩位好朋友,兩人讀的專業不同,但都有相似的愛好,而且成績都很不錯,你要知道,醫學院的學習是很殘酷的,淘汰制度遠比其他學校嚴格多,每年都有不少的人無法經受殘酷的考試而被刷下來,有的直接被勸退,這對其中一些花了很大精力,本身又背負著重大壓力的學生來說,是件幾乎無法接受的事情,所以,在醫學院自殺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這兩個人也是如此,緊張的學習幾乎讓他們喘不過氣來,其中一個讀骨傷科的同學非常聰明,而另外那個則相對更刻苦些。不過骨傷科的男生成績要略好一些。我們姑且稱呼讀骨傷科的男生為A君,另外一個叫B吧。
  A君有段時間要經常出外實習,每次回來都看見室友拿著一本厚厚的《解剖學》端著用功看,他也不好打攪,只好默默地各做各事,這樣的日子慢慢的進行著,知道有一天A君在書桌上發現了朋友的字條。
  上面寫著一句話;‘你可以借點東西給我麼?’他看後笑了笑,隨即他也寫了張紙條,說當然可以,然後便出去了,第二天回來朋友不在,結果桌子上卻又多了張紙條。
  ‘很重要的東西,我怕你不肯。’他覺得有趣,又回了張,說沒關係,大家是朋友,無所謂借。
  可是那個同學始終不說要借什麼,這事也逐漸在A君心中淡忘了。
  直到一個夏天的週末,A君看書累趴在桌子上睡覺,忽然朦朧中被人拉了起來,讀骨科的男生睜眼一看,發現自己的寢室好友亂糟糟的頭髮,口吐著白沫瞪著眼睛,手裏拿著一把嶄新發亮的手術刀把自己拎了起來。
  ‘讀,讀,讀不完的書啊,怎麼辦,怎麼辦?’那人斷斷續續地說,
  A君嚇壞了,連忙問室友怎麼了。
  ‘可不可以借你的腦子給我?這樣我就不用這麼累了。’那人忽然神情嚴肅地問。
  A君終於明白了,室友一直想借的是他的腦子,他看得出朋友不是開玩笑,於是開始大力的掙扎。可是還沒等少許反抗,手術刀已經把他脖子割開了,鮮血一下就噴灑出來。
  拿著手術刀的醫科生滿意地看著倒在自己腳下的同窗好友,看著他無助的捂著自己的喉嚨。
  ‘這下有腦子記東西了。’他拖著朋友的雙腿,往外走去,只是可憐那個人,到死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殺,當時他又沒死,可喉嚨被割開又喊不出來,只能任由著自己的身體被慢慢拖進黑暗的走廊盡頭,看著自己身下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
  據說後來那血跡怎麼洗也洗不掉呢,所以被用來告誡我們,讀書千萬被太強迫自己了,凡事量力而行。不過我猜想估計是假的吧。”華月風講完故事,接著摸了摸自己腦袋,眯起眼睛笑了笑。
  我也笑了笑,不過忽然發現身邊的紀顏卻沒有笑。
  “那不是傳聞,是真的,可是和你說的卻又略有不同。”紀顏望著華月風。後者則微笑著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紀顏說下去。
  “我也曾經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你說的那件事其實正好發生在我大一剛剛入校的時候。”三人找了個涼亭坐下,紀顏開始徐徐道來。
  “大家都來自祖國的四面八方,大多數人都還是第一次離開家鄉,來到完全陌生的城市裏,開始的時候還略有生澀,不過由於都是男孩子,很快變熟悉了,寢室是四個人的,和我同寢室的三人卻各有各的特點。
  和我都是本地的瘦高個小華,長相帥氣,性格開朗。另一個是家境富裕來自北京的劉哥,最後一個則是一直到開學的時候才轉入寢室的雁楠。
  四個人中數雁楠最不苟言笑,不過也並非冷冷冰冰,只是猶如算盤竹子,別人撥一下,他就動一下,你問一句他則答一句,絕不多說,然後就又去拼命看書。
  “我是靠著鄉親們從嘴巴裏省出來的糧食才來上學的,我只能拼命讀下去。”每當我們勸他稍微休息下的時候,雁楠總是抬起頭,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張著薄薄的嘴唇認真地說,所以大部分時間若是去外面玩耍或者吃飯,雁楠總是不去的,雖然每次回來我們都為他帶了些,可他也推辭不受。別說酒肉朋友,可人大部分時候靠的卻還是吃飯喝酒聯絡感情,長期這樣,雁楠和大家多少有了些隔膜。
  “他,大概是不想欠我們的情罷了。”小華叼著煙,抱著吉它坐在陽臺上,寢室裏只有我和他兩人,雁楠去自習,而劉哥則去滿學校找漂亮女生了。據說他很是厲害,早在高中的時候女朋友就論打來計算了,而我們也從未看過那個女孩子在他身邊呆的超過兩個星期。不過奇怪的是這傢伙成績非常好,每次考試作業都不錯,實在讓我等羡慕不已。
  我很喜歡和小華相處,一來都是本地的,二來他會彈吉它,歌也唱得不錯,只是略帶蒼涼。
  日子慢慢過去,可是奇怪的事情卻開始浮出水面。
  首先是我們的宿舍,那是一棟民國時期的建築,不明白校方卻一直不肯拆除,雖然內部翻新了下,可是還是讓人覺得住的很不舒服,很大的原因是裏面總有一股子發黴的味道,一如潮濕的置放在箱子裏過久的衣物一樣,而且我們是宿舍樓層的最末一個寢室,牆壁正好靠在最外面,所以每到下雨,牆上總是濕濕的一片,讓人很難入睡。
  靠最外面的,就是小華和雁楠。
  但是奇怪的是挨著小華的那面牆卻乾燥如常,雁楠則叫苦不迭,他來自少雨地區,這樣濕潤的雨季讓他很難入睡,我見他總是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於是提出和他換床睡,雁楠起初不同意,可是長期的睡眠沒有品質使他學習成績也略有下降,最後他同意了。
  “麻煩你了,真是不好意思,雨季一過我們就立即換回來吧。”雁楠搶著幫我收拾東西,我則擺手說不用了。
  “不,一定要換回來!’雁楠的眼睛睜的很大”把我的床單拽的死死的。我只好連聲說好的,他才恢復過來。雁楠出去後,躺在床上發短信的劉哥忽然伸了個頭出來冷笑道。
  “瞧丫那操性,還以為自己是什麼玩意,紀顏你白做好人了,這種人壓根不會把你對他的好記在心裏。”劉哥不屑一顧地說道。
  “沒什麼,反正我也喜歡和小華一起啊。”我則笑了笑。
  “算了,懶得搭理他,我晚上去戲果,這裏的妞盤亮的多了去了,要不等下我看有多餘的打電話叫你和小華一塊去吧,反正你們也無聊。”說著他手機響了,對這電話嚷嚷了幾句,馬上跳下床,拿好鑰匙。
  “哥們我今晚上不回來了,甭給我留門了。”說完便一溜煙走了,出去的時候正好撞見雁楠拿著臉盆走進來,兩人站在原地互相對視了一下,然後各走各路了。
  天南地北的人聚在一起,多少有些隔膜,我當時也只是這麼認為的。
  可是那段時間小華的臉色卻非常不好。我問他怎麼了他始終不說,最後逼急了,他才張嘴說出來。
  “每天你們睡著以後,靠著我的那面牆就在蠕動。”他低著腦袋沉著聲說道。
  “這怎麼可能?”我開始聽了也覺得有些荒謬,“你大概最近學習太累了吧?”
  “不是的,要不這樣,今天晚上你就拿著筆和紙睡在我床上試試,反正我不敢睡了,晚上我回家睡覺去。”說著,他抄起書包,就出門了,我見他臉色不是很好,本想攔住,無奈他一下就跑了。
  晚上雁楠早早地就出去了,寢室裏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躺在小華的床上,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動,於是沉沉的睡過去了,沒過多久,外面開始下大雨了,牆壁開始漸漸出現黑色的水漬,可是我這邊還是白白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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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8-07-15
戲魂
舊時侯,或者說在現在一些遠離都市喧囂的充滿著濃郁村土氣息的村莊裏,大家還是把看戲作為一件類似於過節性質的全民慶祝活動,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斷然是不會去請戲班的,要不是一年一度的廟會,或者是村子裏比較富裕或者地位尊貴人家的紅白喜事。
  大部分戲班都是流動的,他們風餐露宿,有生意的時候賣力演出,無事則忙著趕路,套用一句話就是,不再戲臺上,就是在將要去戲臺的路上。
  其實戲業,包括一切說唱藝術,並不是按照現在分的如此詳細,而其起源也來自于上古時代巫師們為祈禱上天而跳的一種舞蹈,當神話裏的神逐漸變得人格化,歷史化,本來只能出現在嚴肅高雅的祈神活動中的戲劇也慢慢深入進尋常百姓,成為了電影電視出現以前人們的主要娛樂休閒手段。
  不過很不幸,唱戲的演員俗稱戲子,他們的地位之地下,恐怕是現在這些受人尊敬,被萬千少女少男風靡愛戴的明星所體會不到的。舊時戲業被稱為賤業,是專門侍奉人的“玩意兒”,何謂賤業,像奴隸,妓女,理髮師都被歸之為一類。《元史•選舉志》雲:“倡優之家及患廢疾,若犯十惡奸盜之人,不需應試。”由此可見,戲劇演員所受之歧視。
  民間更是如此,視戲業之人為“下九流”,認為一人從戲,滿族皆辱,藝人死後是不允許埋進祖墳的,俗話說“王八戲子吹鼓手,好漢不再臺上走。”可是反過來,老百姓對戲劇藝術又非常喜愛,這就造成了一種看似非常可笑而矛盾的現象——“臺上人人愛,台下遭人厭”。
  說了這麼多,只是想引出下面這個關於唱戲的故事罷了。
  前面說過,紀顏的家鄉是一個較之規模很大的村莊,雖然紀家在其中最有地位,不過這村莊並不叫紀家莊,我也記不得了,姑且稱之為周莊吧。
  周莊的百姓大都忙於農活,據說這件事還是紀顏父親少年時候發生的,並且將它詳細的記錄了下來。
  “那段時間正是夏季雙搶之後,由於村裏年景不錯,加上我們家老太爺——爺爺的生日。村裏人決定請一個戲班來唱一出河南梆子戲,老年人都愛聽穆桂英掛帥,唱腔回腸有力,聽得很是帶勁。
  可是去哪里請呢,這個任務交給了村子裏腿腳最快也口舌最為靈巧的週六去作了,這個人尖嘴猴腮,顴骨高聳,頭髮稀疏,身材矮小,總是弓著腰,雙手互相攏著放於胸前——不要誤會,他不是虔誠的基督教徒,只不過向來在村子裏喜歡小偷小摸,總是受人白眼,不過他也有他的優點,無論三教九流的人,他總能和人家搭上話,而且討價還價甚是本事,這種活,當然交給他幹比較好,不是有那麼一句麼,即便是張用過廢衛生紙,也會有他發揮作用的一天,何況是個大活人。
  據說週六背著一口青灰麻布口袋,帶著預付的訂金邁出村口的時候,天色是灰暗的。
  “等我好消息吧,戲班一定會如期趕來的。”週六對著大家招了招手。
  幾天後的一個夜晚,雷雨剛過,空氣彌漫著土地清晰而濃郁的味道,村頭還有幾顆大數被雷從中間劈開,所以仔細的吸吸鼻子,還能嗅見一些木頭燒焦的味道。而最早看到戲班進來的正是我。
  一行人排著單隊,整整齊齊,猶如根竹筷子一樣直直的從村口插了進來。
  大概幾十人左右,最前面一人梳著大背頭,皮膚白皙,一手彎曲放於胸前,另外只手別在後面,穿著青色長衣馬褂,腳踏一雙鑲底千層黑布鞋,走路非常講究,大概四十多歲左右,不過面白唇紅,一雙眼睛顧若流星。看見人就將折起的袖口放下來,雙拳施禮。看來他就是班主了。
  “今天帶著戲班應邀來到貴寶地,如有禮數不到,還望各位相親父老多多見諒。”說著,深鞠了一躬,接著揮揮手,身後一個跑腿的靈活少年,穿著無袖白衣馬褂下身穿著到腳踝處的寬大青褲,提著一箱東西走上來。
  這裏要說明一下,戲班講究除外跑江湖,唱戲之人常常生活於舞臺上的虛幻和現實中的歧視之中,多少有些心結,加上戲劇這門藝術本來源自於古代祈禱神靈的巫術舞蹈之中,所以他們非常講究規矩。
  所謂的規矩,自然在他們認為可以保他們順順當當。他們身為當時社會的底層弱勢群體,只好寄希望與鬼神的保佑。那少年拿上來的正是戲班供奉的“五仙爺”。因為戲班講究的是身體健康,嗓音圓潤透亮,喉嚨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吃飯傢伙什,所以對待食物非常謹慎,唱戲之人有不食牛,馬,犬,騾,雁,鴿,鳩,的習俗。據說這樣可以不長惡性瘡癤,而所謂五仙爺,即刺蝟,狐狸,蛇,黃鼠狼,老鼠五種動物。平日裏禁忌直呼這五種動物名稱,一般也不敢拿正眼看。,可見戲業眾人對其之敬畏。
  “有請白二爺入堂!保吾輩穿堂入室,諸事皆宜。”為首的那個大褂男人高聲叫到,聲音極為清脆悅耳,看來也是一個齊活之人。這裏說的白二爺就是指的是刺蝟。
  果然,少年打開箱子,裏面有鐵籠裝了只刺蝟,戲班眾人在班主帶領下,一齊跪倒在它面前,上好香,口中念念有詞。禮畢,這才算完。
  村長走過去和班主聊天,可是眾人之中卻唯獨不見前去找他們的週六。可能這小子貪了余錢,又去鬧市上瞎逛了,大家無暇顧及他,只道是戲班既然來了,他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明天就是紀老爺子的生日了,趁趕著晚上把戲臺子搭起來吧。”村長催促大家道。
  “不急不急。”班主微笑著擺擺手,“我們還要準備‘破台’。”
  所謂“破台”指的是新建的戲樓,戲院,會館,廟台等戲劇表演的舞臺,在這裏首場演出的戲班舉行的祭禮。這個戲班規模不小,周莊在附近也算是大莊,這樣的討個吉利的儀式還是不可少的。
  戲業人稱台口朝南,朝東的戲臺為“陽臺”,朝北的為“陰台”,朝西的為“白虎台”,俗話說,“要想發大財,最忌白虎台。”,所以,凡是台口朝西的“白虎台”也必須“破台”,然後才能演出,否則會無端找來禍事口角紛爭。
  破台形式各有不同,有的比較簡單那僅僅在後臺牆壁上掛一紅鬍鬚,意為代表判官,以此辟邪去災。複雜些的,要由一名旦角扮演“女鬼”、把“女鬼”趕跑,殺一隻公雞,把雞血散在戲臺四周,然後鞭炮齊鳴,就算破台了。破台的時候演員不可說話,嘴裏都叼一個朱砂包,據說可以避免引鬼上身。
  不過這個戲班的破台方式頗為與眾不同。
  除了戲班班主和那個少年之外,似乎所有人都不苟言笑,無論是身體健碩的武生,還是面貌秀麗的花旦,他們都很順從地站在班主身後。班主叫過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身材修長,可是面孔蒼白,眼神黯淡,手指上有點點紅斑——可能是有些皮膚病吧,長期接觸油彩,多少有些過敏。
  “玉,你和國民去準備一下破台。”班主的話雖然輕柔,卻充滿了命令和威嚴感,這個女孩機械的點點頭,然後簽著另外一個身材高大年輕男子的手,兩人跟著村長去了準備搭戲臺的地方。而其他人,則跟隨著班主去了早已經為他們準備好的住宿之處。
  而我則好奇的跟著那兩個前去準備破台的二人。臨行前,我發現爺爺的目光有些古怪,始終盯著那班主看,班主似乎也略有察覺,總是低頭裝作不見,實在躲避不了,則勉強地對著笑了笑,然後立即轉頭和他人說話去了。
  戲臺搭起來是很快的,村子裏壯勞力很多,不消兩個時辰,臺子已經初見規模——不同表演的戲臺規格也是有要求的。我們這裏自然比不上大都會梨園的正規大舞臺,但也不能讓外人迷了眼睛,小瞧了大家。所以戲臺稍微比平日裏大了些許。
  長五丈有餘,寬四丈,高三丈,後臺有帆布遮蓋,演員換服上妝不會被瞧見,臺子是竹子搭造的,後山竹林好竹子許多,大家前幾日已經伐了一些來了。
  我緊緊跟在那二人身後,他們對搭台的村民說要準備“破台”,這個過程外人必須回避,否則輕則惹鬧鬼神,重則容易招鬼。因為戲劇大多有部分關於生死鬼神之間的戲,那時候的人迷信飾演這樣的戲劇過多會招惹它們上身,所以投胎化妝鬼神的時候都要進香叩頭,龐雜人等不得在場。大家知道規矩,就一哄而散了。我混在在後臺的底布旁邊,因為布的顏色較深,我又穿了件黑色緞衣,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所以看來沒有被發現。
  他們問村民要了只公雞,說是辟邪用。
  可是等大家散去,我卻看見他們把公雞宰殺後不是將血潑灑在後臺或者地上,而是到提了起來,居然把嘴巴對著雞脖子出,大口喝起雞血來。
  我從未看見過人喝生雞血。喝完後,兩人又撩起袖子,割開自己的手腕,把他們自己的血灑在地上,兩人的血很稠,如同調製的肉醬一樣。做完這些事情以後,他們收拾停當,返回了戲班。
  我站在後臺過了好久,一直等他們走遠後才敢跑出來,接著一口氣跑回家,因為我覺得還是把這件事告訴爺爺比較好。
  可是回到家中,卻發現爺爺已經不再家了,說是大家都已經隨大家去了戲臺處準備了,我也被堂弟拉了過去。
  夜色很快沉了下來,戲班子也開始化妝,傢伙什像鑼鼓之類的已經拿出來了,只是那幾個人臉色黑乎乎的,面無表情。
  下面已經聚了很多人了,老老少少,宛如過節一般,也到是,這裏一年到頭也沒有什麼娛樂節目,老婆孩子熱炕頭常年如此,可以聽聽戲算是非常奢侈的精神食量的享受了。
  第一出就是當時常香玉的名段——選紅,我對豫劇研究不多,現在也是個半調子,何況那時候,不過聽起來聲聲入耳,清脆好聽,唱戲的人似乎頗得了幾分神韻,下面的無論聽懂的沒聽懂的都喊個好,聽戲麼,不就圖個熱鬧。那些孩子們稍大些的如我這樣就蹲在離開戲臺不遠的土廢牆上,年紀小的只好騎在男人們的脖子上,大家都聚精會神地聽這戲,而我卻沒有心思。
  我好幾次向坐在中間八仙桌旁邊笑嘻嘻聽著戲的爺爺談及那件怪事,可是爺爺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興趣,總是用話打斷。我只好自己一個人溜了出人群,往戲臺後面走去。
  後面甚是熱鬧,似乎剛才的戲要接近尾聲了,班主和那個少年在大聲吆喝那些演員抓緊時間換服卸妝,演員們有條不紊地進出大有帳篷的後臺換裝,只是走路動作頗為奇怪,仿佛雙腿灌了鉛一樣,奇怪地是他們在臺上的時候卻腿腳靈便動作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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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8-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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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8-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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