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是每年一次的小热闹,并且一年比一年更吸引中国人瞩目。今年李安终于得到了最佳导演奖。他早就该得此殊荣了。《断背山》我还没看过。但也能想到李安讲故事的细腻和深入。用电影展现人心,明星的表演固然重要,更重要是靠导演。否则我们不能解释,为什么一干明星到了陈凯歌《无极》之中,全都变成了傻帽儿。陈凯歌一班人曾经也说要用《无极》冲击奥斯卡,好多人也信。其实这句话全是为了把观众哄进电影院去。我断定陈凯歌自己也心里有数,他压根儿还挨不上奥斯卡的边儿。
《断背山》起初普遍被翻译为《断臂山》,我相信这个小小差异决不是记者打字错误,而是另有含义。“断背”是英文直译;“断臂”与“断背”基本谐音;而“断臂”与“断袖”意思相当接近。“断袖”是汉语古称的“男同志”。因此,从《broke back mountain》翻译为《断背山》最后确定为《断臂山》,其实是匠心独具的神来之笔。
李安是华人。张子怡也是华人。二者在好莱坞都红透半边天。《艺妓回忆录》这次得了三项技术奖。这也算公平。《艺妓回忆录》是一部好看的电影,充满女性和日本文化之美,但却是站在西方对东方狎玩的角度上,我相信大多数华人不会喜欢这部电影,不但因为三位一流华人女星扮演的日本人角色都属于身份低贱的阶层,还因为这部电影一本正经地缅怀日本历史和展现日本文化。日本历史和文化跟我们有什么相干?《南方周末报》曾经为《艺妓回忆录》禁止在大陆公演而鸣不平。这次我没有跟这帮前卫小记者持相同的态度。因为它一定会让很多中国人不舒服。唯美的艺术、超脱于意识形态和民族情感之上的艺术是压根儿就没有的。老百姓看电影,喜欢看善恶分明和因果报应的情节。从这一点上说,《断背山》和《艺妓回忆录》这类剑走偏锋的电影,恐怕永远得不到最佳电影奖。也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