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长春下了场鹅毛大雪,转眼孙丽已经走一阵子了。
晚上王小峰找我出去吃饭——地点在紫荆花。
“不用这么铺张浪费吧?王老板……”我见了面就批评他,“请我,咱随便一平常点儿的地儿就行啊!这地方……太隆重,容易让我不会吃了!对了,你结婚在这儿——我都没吃饱!哎,苏伊呢?还好吧?”
“好……好得很呢!不过今晚没她,就咱几个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哥们聚聚。”
他所谓这一起长大的哥们一共是五个,现在我就和王小锋还走得比较近。剩下的关松年,田博,李天野他们几个,从我十七那年搬出了上海路以后就基本失去了联系。
“天野他们!?你和他们联系上了?”我一脸的惊喜。
“今天就天野,田博和松年……”王小锋叹了口气,“……据说前几年出事了。”
“他俩?不过说实话,当年就他俩胆儿大,领咱们一帮人到处惹事,尤其是松年,记得我妈那时最不希望我接触的人就是他,哈哈……”
“谁不是呢!我妈也说你和瑞肯怎么就看那俩混子那么顺眼呢?你们家搬家不是因为他吧?”——王小锋这话问得够白痴的,无论当时还是现在,我家都不至于阔绰到为了让孩子远离一个不良的玩伴而搬家的地步!而且孟母三迁这种典故也完全不适合现代生活,权当是个笑话算了。
“对了,他俩怎么了?”我给王小锋递了颗烟,没等点着,门口服务员就敲门了。
“先生,客人到。”
我一看——虽然是多年不见了,但是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李天野!操!这么多年你怎么还哪样啊!你个猪头!在那混呢现在!来,来……把你电话给我!”
“瑞肯你也有变猪头的趋势喽!”李天野上来给我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我感觉他的胸可能比孙丽的都大!
交换了电话以后,落座,王小锋告诉我他是怎么又找到李天野的——前几天他买了车后,去汽贸城置备了点毛垫之类的过冬车内必需品。转来转去转到一家,进去一看,这不李天野么?——就这猪头样,甭管炖了还是红烧了都能认出来——正在里面和自己的服务员打情骂俏呢!王小锋大声一喝“光天化日你个猪头竟敢……调戏良家……服务员!”
——听他讲到这,真替他后怕啊!好在李天野好认,如果这要是认错了……他解释都不好解释!就等挨“圈踢”吧!
“行啊!天野,成老板了,就能和服务员潜规则了吧?”我侧着身子一幅“士别三日”的样子看着他。
“拉倒吧!就是个小买卖,挣几个小钱,那像你们啊?不是公务员,就是白领,家里还多少也有点门子……”
——这是我最恶心的也是最不愿意听到一句话!是,前一阵子,老爸提了副厅,算是老百姓认为的领导干部了。先不说副厅到底算不算领导,至少我打心眼里都没想过要倚仗自己老子如何如何。至于王小锋?他老爹前些年下海做了官商,没少搂银子。就说他现在开得帕萨特吧!后来我才知道还是他老爸告诉他“年轻人在单位不要太嚣张,低调点”之后的选择。
“拉倒吧!我现在就自己一台车,差点啊……银行的存款就成负的了!”我说的是真话,上班这么多年,就攒下了这么一台车——当然改装花了一部分钱。“不过咱们小锋可真是成功人士啊!名车美女,咱差啥啊?”
小锋低头一笑——得了!我又给他说爽了,他这人怎么就这么不劲夸呢?
几杯酒下肚,王小锋有点进入状态了,开始霸占酒桌的话语权了,哇啦哇啦把他这几年什么见过的美女啊,大场面啊,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通!我和天野倒是一直特配合得听着。
“咱们……哥几个,啊!永远是哥们!有我的……就……有你们俩的!”——小锋明显喝多了,说这话的时候倒是俨然一幅大哥的样子。
“行!你这话我记住了,我……”我掏出电话,准备给他录下来,回头就上他们家抗东西去,“你再说一遍!”
“咱们哥几个……永远是哥们!”
“……啊?后面还有呢?”
他呆呆的擎着酒杯,抿了抿嘴,“永远的哥们!咱们……谁他妈也比不了……咱是……发小!”
我收起电话,冲李天野笑笑:“那句‘有我的就有你们俩的’没了!”
“有我的……就,就有你们的!”王小锋咣当一口干了——这孙子看来还是没醉!
吃完饭,我看王小锋这样子估计是不能开车回家了:“你车扔紫荆花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没事!”王小锋挥了挥手。
“装呢啊?”我拍了拍他,让他精神点,“你这样能把车开上树!”
“听瑞肯的!车扔这儿也不能丢!”李天野也过来搀扶王小锋。
“你们知道个屁!我……在这有房间,今晚不回家了,服务员……”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我们乘电梯到了他的房间。看得出来,这是王小锋包下来的房间,里面有笔记本电脑、咖啡、他最喜欢的酒和换洗的衣服等一些生活用品。一看就是常住——为什么在这有房间?我干脆就没问。
李天野倒是开口了:“你怎么在这还有房间啊?都结婚的人了!”
王小锋笑笑,遥了摇头,没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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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休息吧!我和瑞肯先走了……”李天野帮他把鞋脱了,然后站起来要和我往出走。
“你们回家电话都关了,我告诉媳妇,咱们在一起呢……今晚玩通宵……可别给我穿帮了……”
“你就抖擞吧!啊!操!”我头也没回拉着李天野转身走了。
电梯里李天野还问我“怎么了,瑞肯,生气了?不至于吧?”
“刚结婚不到一个月,在外边住个屁啊!这小子肯定有事!”我看着窗外,愤愤不平。
“你还那样,瑞肯!”李天野拍了拍我的肩膀,“男的有钱就变坏啊,女的变坏就有钱……你看看现在,啊?女的有钱的有几个好的?男的有钱的有几个不变坏的?啊?习惯吧……”
我要了摇头,对着李天野说:“你还问他怎么有房间,不用想,一准是和他妈的相好的用的!这人,这样……结他妈什么婚啊?”
李天野笑笑,没言语。
临别前李天野说“瑞肯,你真的,没怎么变!我喜欢你这样!咱保持联系!”说完便钻入车里——对了,他的车,是我最不喜欢的捷达。
晚上到家想起了王小锋,也想起了刚刚和她结婚不久的苏伊。突然觉得有时候真不明白有些人结婚是为的什么?就比如王小锋——对了,苏伊不是艾米的同学么?哪天可以通过艾米了解了解苏伊的情况,看看她们两口子是不是有什么事了?——转念又一想,我他妈的这不多余么?关我什么事啊?
胡思乱想了一会突然想起这不到了“首都地方情感联线时间”了么?马上刮了张长途卡,给孙丽打过去——嘟嘟了半天也没人接,一看表都快10点了。心想这么晚了还没回住的地方?死丫头跑哪疯去了?拿起手机给她发消息。“110,有人散布黄色笑话,需要出警!请尽快回消息!”
等了能有十多分钟,她给我回了条消息“我们在麦乐迪唱歌,一会就回去,不用担心!”
本想问问都谁,但是觉得那样有点三八;不问?还有点闹心……突然一条妙计涌山心头——给李南发了条“忙什么呢?在那边习惯不啊?”
李南属于快速反应部队——“我们唱歌呢!这边什么都好。”
南哥无形当中成了我的眼线——看来确实是一帮人去的,我就不担心了。
“行了,早点回去!今晚不给你打电话了,累了先睡了。”发完这条段信,不长时间我便打着鼾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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