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More大抵是一种阴柔的烟,细长,褐色,带淡然的薄荷醇,镶妖冶的银色的环,放在鼻边有好闻的味道。第一次见到却是在一个男子的指间,酒吧里有苍老而黯然的光,几欲泯灭的火星像绝望的鱼目在里面闪动,眼睁睁看着深褐被灰白一点一点慢慢吞噬,于是愣住。
有过一段抽More的日子。买了烟来放在随身的包里,每抽出一根,便觉得自己是从那窄窄的丑陋的墨绿包装中解放了它,但有时也会忘记它们的存在,在包里塞各种大大小小的书,掏出来却发现柔软的烟盒已被挤得面目全非,竟再无抚平的可能.修长的烟身亦从中间折下去,仿佛一个柔美的女子却遭腰斩,使人不忍再睹。
于是不再抽More。虽然想起在昏暗的酒吧里使人忘却时光的纯白烟雾便怀念不已,但是更怕涂炭美丽,怕见到破碎的夭折。
Mild Seven
认识一些清瘦而干净的男子,在这个城市里,举止随情,穿着随意,抽和他们一样干净的Mild Seven.有温润的目光,温暖的笑,却没有爱情。他们说,爱情就像一堆烟灰,风一吹,就散了。
对于这样的比喻很不以为然,却很喜欢Mild Seven.以为那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烟,而且和它的名字一样,一切都在淡漠之外,全然没有张扬的味道。
也认识一个热爱工作日本女子,有很好的英文能力,会讲一点中文并在努力地学习。我教她的第一个词便是“七星”。我告诉她那是Mild Seven的中文译名,词典上查不到的。她似乎很高兴,回信告诉我她很喜欢Mild Seven。于是,我也告诉她我的热爱,想象她在那一边会心地笑。
一个不抽烟的朋友说,她最喜欢的烟盒是偶然在我这里见到的“国际七星”,她从没想到蓝色和灰色也可以有这样的温暖。
Sobranie
Sobranie是一种伦敦产的烟,细长,没有More的那种暗黑和妖冶,却有英国贵族的气质。
我是在杭州找到它的,绯色包装和青色包装并排地放在一起,我思索了一下,挑了有“Mints”字样的青色的那种。然后离开。
青色Sobranie有浓烈的薄荷味,衔在嘴里就能感觉到一片清凉,点起来的时候,那些清凉就飘渺起来,幽雅地穿透喉咙。
那段日子,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打发掉的。有时晚上会去看别人跳舞,到得早些,人还没有聚集起来,就坐在台阶边拿出Sobranie来抽.风里有清冷的味道,烟雾被撕扯着碎裂在空气里。突然就觉得自己是在寂寞着。
Marlboro
有个不太熟识的朋友,是见面能够叫出名字或者微笑相对的那种.只知道他比我大几年,听激烈的摇滚,跳舞极好。因为混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时候比较多,所以嘴里叼的往往是辛辣异常的劣质烟,眼里有着某种渴望。但有钱的时候会买Marlboro来抽,毫不犹豫,说是一种享受。并且婴儿般地笑,脸上露出曙光,说,你知道吗,Marlboro其实是“Man Always Remember Lovely Because Of Romantic Only”的缩写。
而我之前是不大喜欢Marlboro的,觉得燃烧时浓烈得干燥而苍老,太过直接和纯粹,有抓不住任何欲望的恐惧和无助。
记忆中后来有一个抑郁的下午,逃到酒吧去,蜷在一个角落里不停地抽这种烟,第二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哑了一般。后来细想也许这就叫做失语。因为语言的脆弱。
520
520,谐音“我爱你”.三个普通的数字,拼成一句简单却亘古不变的情话。于是抽烟的时候想象那些痴情男女,每天都在相爱,或者告别。
这种烟妖娆得多少有些靡烂气息,白色烟身,过滤嘴里嵌一颗赤色的心。有厚重的烤烟味道,但不纯粹,似乎带了些怨气,点燃时更加焦灼,仿佛干枯了的花瓣坠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呻吟。
后来抽了一盒520,已经不适应那种涩味和掺杂于其中的脂粉一般的甜腻。但是知道有很多更年轻的女孩子喜欢它,固执地以为烟草里有恋爱的味道.
于是,一支烟燃尽,爱情也结束了。
中南海
这个城市的很多男人固执的喜欢这个牌子。抽的大抵是白色硬壳包装的那种,这种包装让人感觉到清新自然。朋友家橱窗里堆积了一层层的空烟盒,发现那是一种异样的美。就象是无意中抬头仰看灰蒙蒙的天。只是不喜欢干烈的口味。一次意外的车祸朋友递给我一条红软中南,高贵的气质在貌不惊人的掩盖下熠熠生辉。
那时候就想起了 “掩其光避其锐”的古训。
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吞吐着烟圈,闭上眼睛就是天黑。摊开手掌两手空空。渴望充实的感觉。
A pen
初衷是支持地方产业,后来竟到了迷恋的程度。金色的诱惑唇后的余香,像极了想家的时候的温暖蔓延。
同一色的火机和A pen浑然一体,却经常丢失掉心情。找不到火机的日子里就在煤气上放纵。中庸平和的腰身典雅的的金色镌锈,行楷的“一支笔”细致的让人心痛。点燃它,看着它,让它憔悴。如同名字,想去记录心事。但是日记,写了删掉,文本没有意义。
再后来就遗忘了各式烟草的口感,只记得自己那个永久不变的吸烟姿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