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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吧女自曝宰客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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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城迷人的夜景曾令千万游客流连忘返。在这灯红酒绿的迷人夜景中也透着一种不健康的色彩,自称鳗鱼的“妈妈桑”则是一位在这不健康的色彩中游离的混夜吧女。她18岁踏入混夜的江湖,曾经是杭州几个顶尖娱乐场所的“红牌”,后来还当上了几十个吧女的“妈妈桑”,月收入几万。近日,她向本报记者自曝了当吧女的不光彩生涯。

为了见证她的新生,鳗鱼给早报新闻热线打来电话,一吐其混夜吧女的生活辛酸。早报记者先后3次和她面对面地通宵深谈……在征得鳗鱼的同意后,早报将这篇文章整理刊登,目的是想让那些依旧执迷不悔的人清醒,更为了让涉世不深的无知少女警惕。混夜的花花世界是个泥沼——里面有不少的诱惑,更有许多陷阱,一旦不小心踏入就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结果只有一个,毁了自己的一生。

从鳗鱼的第一次来电,到后来几次的约见,及最后记者到车站为她送行,鳗鱼给记者留下的印象一直是鲜活的,这当中除了因为她的年轻而姣好的容颜外,那种决断过往的勇气也是年轻而鲜活的。

鳗鱼给早报的第一个来电多少有点震撼感觉——“我是妈妈桑,我要自曝黑幕”——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是年轻而茫然的。这个自称叫鳗鱼的女孩在电话里说得很混乱,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地乱扯,让人听得出她的犹豫和彷徨。最后,记者终于说服鳗鱼面对面地交流。

和鳗鱼的约见是在她来电之后的第二天下午,阴霾的天空下着密密的细雨。鳗鱼很是信任地把约见地点定在她住的房子里。一路上,记者仔细地揣摩着她第一次来电的原因,想象着会面时那张浓妆而妖娆的脸,但开门的却是个不施一点脂粉的长发美眉,还算精致的五官,有些动人的一双冷眼里透着与她年龄并不相称的世故。鳗鱼的真名叫什么、芳龄多少、是哪里人,所有的一切都像一个谜……

也许是为了自我保护,鳗鱼一开始就用了她习惯性的撒谎,她用一口不太地道的杭州话对记者说:“我是从小长在杭州的。”为了验证自己的话,鳗鱼还从皮夹里像模像样地掏出了一张身份证递到记者面前。

记者将信将疑地取过来,那张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华晓航,这张新版身份证上面没有防伪的激光长城……后来,鳗鱼才对记者说了实话,那身份证是假的,她不叫华晓航、今年不止24岁,也根本不是杭州人。

在杭州娱乐城、夜总会混夜的小姐多半不是本地人,大多是来自江西、湖南、四川的女孩子,但不少小姐会说一口流利的杭州话,而且不少人会有一张杭州周边地区的身份证,而那些身份证大都是假的。鳗鱼说:“我们通常有两三个名字、四五种年龄。”

鳗鱼告诉记者,本地女孩是不会在故乡做这行的,因为她们怕遇见熟人,就是有杭州本地的女孩子在做这行的也通常是在一些只有外地人士光顾的高档场所。

不论是三陪还是小姐,她们都有好几张假身份证,为的就是备查和骗人。年纪最小的才15岁,吧女中有的是在校女生,初出道时为了掩饰其稚嫩,通常会做夸大自己的年纪;但随着自己年纪的长大,老道的会做缩小自己的年纪以扮清纯。

安妮是15岁就开始出道的,当时她还只是个爱打扮的学生,家教很严。她的一个师姐叫她去唱卡拉OK,看着师姐穿金带银的款姐样,她很好奇……慢慢地,她喜欢上了这种“被男人爱”的生活,为了买新衣服,她开始了混夜的生活。她怕父母知道实情,在家扮乖扮清纯,出门后才到宾馆的厕所换上混夜的行头。后来为了满足自己挥金如土的消费,她干脆离开学校做起了“出钟”的小姐。

安妮哄客人很有一套,据说她的假名和假身份多得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而她获得的小费数额据说刷新了杭城最高纪录——一次一个客人出手给了她一万,原因是安妮是初次坐台的大学生。其实安妮不仅才初中毕业,坐台也已经有3年了,而起最大帮忙作用的就是那张假学生证。

“你看,这就是混夜的生活———泥沼地,一旦踏入你不仅会无法自拔,还会越陷越深的。等出了钟之后,再后悔就晚了。”鳗鱼很是自责地说,“我真是后悔当初啊!”

鳗鱼说她从18岁就开始了从杭城的这个娱乐厅飘到那个夜总会的混夜生活,但鳗鱼说自己从没有“出过钟”。“我们吧女通常是不出钟的。”她这样对记者说,她只是陪客人喝酒,她不卖身!但通常鳗鱼是不喜欢对人解释的,因为她认为要人家耐心听完你的解释再相信你是件很累人的事!

在杭州娱乐城混夜的女人是分吧女和小姐的,通常吧女只是陪酒和聊天,一般有几千块的固定工资,再加5%的客人酒水账单提成,所以月收入万把块。而小姐是在包房服务的,这些小姐没有工资,而且每人每天还要交台费给妈妈桑,小姐的收入通常只靠客人给的小费。要多拿小费,就得多牺牲一些色相,想多赚些钱的干脆就出钟,出钟的小姐拿多少小费就要看她给自身的标价是多少。

出钟赚来的钱也并不是全部归小姐,通常还要再给妈妈桑200元的抽头。为了多赚钱,有些小姐,一晚要出5个钟,有的甚至连例假期也全然不顾。

鳗鱼告诉记者,吧女因为还“干净”,所以通常是指望自己在客人中能找到几个真正有钱的大佬,让可以每月给几千、一万的客人养她,或是做妈妈桑。

小靖是鳗鱼的死党,虽说不上是绝色,倒也清秀。小靖曾经找到个养她的香港人,每月来杭一次,小靖作陪后得8000元生活费。那个香港人又老又丑,在男女房事上还是个变态狂,所以小靖最后还是忍受不了,放弃了这种被人养的方式,而改为出钟。

出钟的小姐除了靠出卖肉体攒点钱养老,剩下的出路就是去做桑拿,鳗鱼这样告诉记者。“什么是桑拿?”记者问。鳗鱼解释说:“就是完全廉价地贱卖身”。

鳗鱼神色黯然地对记者说:“我的一个小姐妹就是想快赚钱而直接做了桑拿,结果染得一身病,现在不敢回家,也没人照顾,很凄凉的。当然这也是自作自受。”

其实每个人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这在混夜的女人中尤其突出。不论自己在这里过着怎样的生活,在电话或回家时她们让家里人知道的都是她们自己编造的白领生活,或是说自己的生意做得如何好。

鳗鱼说:“我们最怕的就是家里人来杭看我们。每次我们的小姐妹有家里人来杭,我们都要帮着圆谎。虽然撒惯了谎,但对着家里人心里还是难免会发慌,尤其我们白天没精神、一到晚上就新鲜的生物钟是很难骗家里人的。”

记者和鳗鱼有次会面时,就遇见了来杭看女儿丽丽的一对绍兴夫妇。为了骗家人,丽丽向鳗鱼借了房子,洗尽铅华,买来职业装,还带父母上豪华饭店,但最终一个老客人的来电让丽丽露了馅。听着女儿满嘴挑逗的话语和“夜新鲜”的样子,父亲猜出了真相,一家人挑破伪装的那种绝望让记者看了都不忍心———满桌的珍馐、痛心的父母、无言的女儿……丽丽最后被父母“押”回了老家。

其实,鳗鱼也已经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她说她不是不想回,是怕回家露馅。那种有家不能回的痛苦像毒蛇一样咬噬着混夜女人的心,所以她们也常对自己撒谎,说自己是如何被人宠、被人爱、被人尊重,因为她们希望谎话说上一万遍真的可以变成事实。

说起客人时,鳗鱼脸上突然闪过一丝不屑,她说:“我们每天都会编个悲惨世界的故事,今天是从小死了双亲,要养弟妹;明天是母亲得了绝症等钱救命;后天是没钱读大学……其实目的就是多要点小费。”

记者问:“现在的人都精得很,编故事他们会相信吗?”鳗鱼摇摇头,说:“这种故事对那些老在线上混的客人来说是不管用的,但是对那些老外、老年客人和初出来混的客人来说是很管用的,我们当中有个小姐妹就碰到一个老外,听了故事一次就给了1000。”

“我们从不对客人手软,你不拿他的钱是笨蛋!”鳗鱼对那些客人似乎充满了仇恨和不屑。

霜霜一直是杭州最会编故事的吧女,她不是说父母早亡,就是母亲得了绝症,其实她的父母一直健在,所以霜霜从不出钟也能赚到很多客人的小费,直到她的父亲真的查出了肺癌晚期。霜霜认为是她的谎话咒死了父亲,所以她开始了自虐的生活,不停地接客和吸毒。到后来,鳗鱼他们编的谎话里就再也不敢提及父母和家人。而她们对这种满是谎话的生活也充满了厌倦。

“靠编故事、骗同情拿的钱,你们回忆起来会心安吗?”记者问得有点突兀直接。鳗鱼拉下了脸色:“过去的事我们从不记得,我们是没有记忆的,做吧女首先要学的就是遗忘!因为有记忆的人是痛苦的。”

文娜曾是鳗鱼的同居女友,但如今的她因为没有学会遗忘而成了疯子。从文娜和鳗鱼的合影中可以看出,文娜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鳗鱼说:“她就是想赚钱而又不会遗忘,所以老是在脑子里回忆起在包房中所过的一幕幕肮脏的交易,她老是被一只男人的手吓得从梦中惊醒,后来就精神失常了。”从鳗鱼说话的声音中,可以感受到这种恐惧。

“我们也有被人欺负、羞辱的时候,而且这种概率还不低。”鳗鱼的面色很难看,似乎回忆起了一些她极其不愿面对的过往。然后,她一甩长发,说道:“人负我和我负人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人生有了这样一段经历后,还会再相信感情吗?鳗鱼说:“早说过我们没有记忆了,所以我们中有小姐拼命出钟赚钱养小白脸,也有后来嫁人的,其实不论嫁人还是养小白脸的,都是还相信感情的一种侥幸心理,至于结果到底怎样,天晓得!”

不过,鳗鱼还是很看好她和男友的感情的,男友大她十几岁,在她眼里是个很老实的人,她说:“我对他就是不想用心计,好歹认命了。”也正是为了这,鳗鱼认为他是最老实的男人,她决定断了过去,忘了过去。但愿鳗鱼真的没有过往的记忆,可以开心地和心上人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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